“你若不说,我回一趟纪府也就明了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纪婉婉再也隐瞒不下去,声若蚊呐:“是秦三小姐,父亲想让我嫁与秦家大公子,她就拿父亲威胁我,让我骗姐姐出来,说……说要给姐姐一个教训。”
又是二叔惹的事,纪宁萱无言以对,看来还是把二叔绑起来比较合适。
“那安瑾呢?”
纪婉婉抽噎起来,抹了抹泪,“安瑾……在秦三小姐那里,她说只要姐姐过去,就会让安瑾安全回去。”
纪宁萱垂眸思虑片刻,朝车外唤了一声:“停车,落雪你上来一下。”
“嫂嫂?”恰巧,尤钰带侍卫巡视经过此处,见是王府马车,便想着过来打声招呼。
纪宁萱不由勾起唇角,小侯爷来的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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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一处不起眼的酒楼二楼厢房,头戴帷帽的女子正趴在窗口往下瞧,她最讨厌雨天,可今日她的心情简直是如沐春风,舒心的很,就算落了雨也丝毫不影响她的好心情。
她启唇问:“猎犬备好了?”
侍女:“回三小姐,备好了。”
秦慕慕笑了一下,这可是她精心挑选的看好戏的绝佳位置。
世子妃被猎犬追的屁滚尿流,到时她再推波助澜一把,外加这条街平日人流量最大,世子妃可不就要声名远扬了。
今日她定要纪宁萱当众出丑,狠狠出一口恶气!
不多时,计划中的人如约出现,看见楼下的纪婉婉朝她点了点头,秦慕慕朝下人使了个眼色。
下一刻,一只黑黢黢的猎犬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街道上狂奔。
猎犬目标精准,直奔纪婉婉身后的带面纱的姑娘而去。
秦慕慕亲眼见到这一幕,几乎要忍不住笑出声来。
下一个,就是陆青汐,不过不用她出手,自有人整治,而且手段一定比她狠。
纪安瑾稀里糊涂被人带到此处,嘴里塞着白布,手脚被布条绑着,但并不紧,他稍微挣脱了几下,布条便发生了松动。
纪安瑾眼球转了转,视线定在一个中等大小的瓷瓶上,他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走向放花瓶的桌子旁。
许是看他年纪小,秦慕慕对他没有多加防备,她这边正乐得看好戏,突遇飞来横祸,青色花瓶径直朝秦慕慕砸去,幸亏侍女眼疾手快,挡在秦慕慕身前。
纪安瑾虽然年纪小,但也已有十岁,过了这个新年,也有十一岁,更何况他有练功,力气不比十几岁的姑娘小。
花瓶正中侍女额头,侍女当即晕了过去,秦慕慕惊惶失色,放声高喊门外的护卫。
“嘭”地一声,门突然被踹开。
“你为什么在这?!”秦慕慕惊恐地站起身来,还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她摘掉帷帽,再三确认,是纪宁萱!
她在这,那楼下的是谁?
“阿姐!”纪安瑾赶忙跑到纪宁萱身侧。
“不然我应该在哪?”纪宁萱牵住纪安瑾,反问秦慕慕道。
“你……你……”当然应该在楼下被猎犬追!
秦慕慕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听妹妹说阿弟不见了,还以为是被流寇拐走,便请了尤大人帮忙,一路查到此处,这才真相大白,原来不是流寇,是秦三小姐意欲拐走我阿弟。”
纪宁萱侧身让开,尤钰一身官服半垂着眼皮子走进来,拿足了左副指挥使的气派。
纪安瑾含着泪,吸了吸鼻子,又把泪憋了回去。
他是男子汉,不能掉泪。
纪安瑾扁着嘴补充:“就是她让人蒙上麻袋带走了我,还绑了我的手,不让我张口,她肯定是人牙子,与坏人一伙的!”
尤钰言简意赅:“带走,审问。”
秦慕慕慌张失措地向后躲去,事情完全脱离了自己掌控,不该是这样的。
纪宁萱向小侯爷道了谢,尤钰大手一挥,小事一桩不足挂齿,何况嫂嫂无形之中也帮了他们一把。
平南侯府站队三皇子一派,私下与英国公多有金钱来往,秦大公子做生意手脚不干净,借秦慕慕发挥一番,一旦被查封,英国公府便少了一个帮手。
尤钰迈步刚要走,又听嫂嫂喊他。
“嫂嫂还有事?”他问。
纪宁萱:“小侯爷可有与砚珩联系,他是不是受伤了?”
尤钰皱了下眉:“不曾,不过嫂嫂放心,砚珩只要说了他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哪怕变成鬼也会回来。”
小侯爷语气坚定不移,试图将自己对世子的信任传达给世子妃。
纪宁萱:“……”
这安慰听着不太吉利呢。
尤钰还有公务在身,匆匆离去后,纪宁萱将纪安瑾与纪婉婉派人护送回府,却迟迟不见落雪回来。
往街道中间寻去,却只见躺在血泊中的猎犬,新鲜血液的热气丝丝缕缕上升,纪宁萱心头咯噔一下,落雪不会动手杀了这只猎犬。
是何人动的手?
这时,一名侍卫拱手行礼:“六皇子救下了世子妃的侍女,还请世子妃前去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