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势变化堪比夏日的暴雨天,上一瞬还是乌云压境,风雨欲来的阴沉,结果下一瞬太阳蹦哒了出来,耀武扬威。
白玮想不通,一切都在按父亲的计划进行,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江砚珩很是大方,死也让他死的明白,“瓮中捉鳖,捉的是你们可不是我,你们以为我离开京城去剿匪是为何,不正是要钓大鱼吗?”
尤钰微笑补充道:“此刻的京城,陛下的霄光卫随处可见。”
说话间,地面处再次传来一阵马蹄声,白玮费力地抬起眼皮看去,眼皮狠狠一跳。
来人正是云麾将军——李风阑。
白玮幡然醒悟,原来他们才是那个被捉的鳖,这京城早布好了天罗地网,就等着他们送上门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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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如江砚珩所说,守在暗处的霄光卫伺机而动,在英国公反叛的那一刻,倾巢而出,将他们的人围的水泄不通,毫无生还的可能。
余白瑛手执长枪,睨向英国公,“英国公,你输了。”
她吩咐侍卫道:“绑起来等候陛下发落。”
这场惊天动地的谋反甚至没有掀起任何水花,便被悄无声息地打了回去。
“你们是如何得知……”
英国公气息不顺,半句话卡在嗓子眼中,喉头涌上一股腥甜,他看着训练有素的霄光卫,难掩诧异。
他心有不甘,筹谋半生,竟就这样偃旗息鼓,无声无息地失败了。
可笑!
他们到底是如何提前得知他的部署?!
待看到随后赶来的江砚珩与李风阑等人,英国公随即明白过来,登时站起来挣脱侍卫,怒目圆睁,气急攻心。
竟是当场吐血而亡,死不瞑目,半个字都未曾说出口。
宫门大开,叶知非传陛下口谕,淑妃自请入冷宫,为白家求得一线生机,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白家上下待审问后,该处死的处死,其余人,无论男女老少,全部流放,永世不得回京。
经此一遭,在场众人都明白,三皇子再无缘储君之位,甚至能保住皇子之位都已是万幸。
当夜,江黎召众人入宫,灯火通明的大殿内,纪宁萱悄悄看了一眼陛下,不知是不是天色昏暗的原因,陛下的脸色发黑,一眼看过去似是一折就断的枯槁。
不过发生了这等谋权篡位的事,陛下要是还能笑出来,那才奇怪。
江黎正襟危坐,锐利如鹰隼般的目光扫过英国公铁证如山的罪证,龙颜大怒,脸色黑得如同锅底灰,“老东西们,朕呕心沥血养了他们这么多年,就是让他们来杀朕的!”
“苏清,所有涉事官员由你审问,不得轻饶,这群老东西千刀万剐也死不足惜。”
江黎眸中闪烁着怒火,呼吸急促,胸口处积攒着火气一下涌上心头,不由得急咳起来。
庆公公忙安抚陛下:“气大伤身呐陛下,多亏了有云麾将军和世子在,他们掀不起风浪,陛下宽心,莫要动怒。”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或多或少都瞄了李风阑一眼,大概都明白了此事背后之人,想来是李风阑暗地里协助陛下,这才让霄光卫不费吹灰之力拿下了英国公。
纪宁萱站在李风阑后方,盯着他的后脑勺,暗暗想道:那日包围王府,云麾将军也在,倘若云麾将军一直是陛下这边的人,那他可真是个当细作的好料子,这么久都没有破绽。
发现夫人直勾勾地盯着别的男子出神,江砚珩悄摸摸勾住她的小指,冲她挑眉,送去一个幽怨的眼神。
纪宁萱这才回过神,扬起笑容,不动声色地往江砚珩身边靠,握住他的手,还特意藏到了背后。
毕竟大庭广众之下,两人也不好直接腻腻歪歪的。
江黎摆摆手,对众人道:“砚珩这段时间辛苦了,回去好好养伤,若是需要什么滋补的药材尽管来问朕要,到时我让太子送去王府,另外铩羽楼一事抓紧时间追查,朕倒要看看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江砚珩行礼谢恩:“谢陛下。”
“余将军和云麾将军护驾有功,晚些时候庆公公会将赏赐送去你们二人府上。”
二人齐声道:“谢陛下。”
末了,江黎起身,瞥了一眼苏清身侧的护卫,略微思索后,沉声对苏清道:“朕派去的护卫是个难得的高手,就是有时会犯蠢,苏爱卿可要与他形影不离,顾好自身安全。”
叶知非在一旁垂眸听着,陛下这话说的,不知是真关切苏御史,还是为了让护卫监视他,毕竟如今的朝中大臣心思各异,依陛下多疑的性子,恐怕无人能让他真正交付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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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途中,江砚珩怨气冲天,捏着小姑娘红润的脸颊,故意板着脸道:“夫人方才的眼神都粘到别人身上了,才过了昨夜,就对我相看两厌了?”
纪宁萱瞧着世子吃味的模样,笑吟吟地环住他的腰身,凑到他脸侧亲了一口,嘴甜道:“夫君郎艳独绝,世无其二,我怎么可能看得上其他人。”
江砚珩得了好处,唇角这才翘了翘,把玩着小姑娘的指腹,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那你盯着他是在想什么?”
纪宁萱沉思片刻,说:“我只是突然想到,三公主说云麾将军最近好像和蓉蓉有所来往,陛下之前不也是有意为他指婚吗,我就在想,云麾将军不会想求娶蓉蓉吧?”
这两人凑到一起,倒挺叫人意外的。
“而且你觉不觉得……”她趴到他耳侧,“今日英国公死的太过凑巧?”
甚至审问他的机会都没有,李风阑既然未与英国公同流合污,阿爹又是被何人构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