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大厅外人群渐散,纪遇风风火火地追到了后台入口。
几个身形魁梧、神色冷峻的黑衣保镖瞬间拦住了她的去路。
为首的保镖,一脸严肃:“小姐,你不能进去。”
纪遇脸上满是急切与渴望,她的眼眸清澈而明亮,此时却因焦急染上了几分红晕,双手合十,语气中满是哀求:“我是乐迷,我想和偶像说两句话,让我进去吧,就两句话就行。”
保镖怎会因为这简单的一句话就轻易放行,他们依旧面无表情,声音如冰般冷:“面具老师连续演奏,现在很累,要回去了,不要打扰他,他今天不见客。”
就在这时,一道富有磁性的男人声音从后台悠悠传来:“让她进来吧。”
那道声音,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清冷。
保镖下意识地侧头看了一眼,随后整齐划一地让开了道路。
纪遇像是得到了大赦,迫不及待地冲进后台。
只见面具国王身姿挺拔地正坐在桌前,手中握着一支笔,优雅地在一张自己的照片上签下了潇洒的名字。
随后,他将签名照递给纪遇,眼眸中带着一丝疲惫与疏离:“我很累,不想说话,拿了签名照就回去吧,很晚了。”
纪遇盯着递来的签名照,脸上的神情瞬间凝固,愣了愣之后,开口:“我不是来要签名的。”
男人似笑非笑,微微扬起的嘴角藏着玩味和神秘:“那你来干什么?”
纪遇淡淡的声音带着一丝探究和疑惑:“你的音乐很动人,台下所有的观众都为你痴迷疯狂。”
面具国王微微眯起双眼,目光如锐利的鹰隼,淡淡地注视着她,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与玩味:“所以呢?你想说什么?我对他们下蛊了?”
纪遇张了张嘴,原本想好的话语,却在瞬间仿佛被什么东西哽在了喉咙。
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仅仅因为一个音乐家的演奏能让台下观众如此欣赏痴迷就产生怀疑,那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了?
更何况,她随身携带的扫描仪,此刻没有发出任何警告和波动,眼前的这个男人,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正常人。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要走了。”面具国王放下手中的签名照,站了起来,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自带一种无形的气场。
他伸手打开了里面一扇门。
纪遇刚要叫住他,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尖锐熟悉的声音。
“纪遇!纪遇!”
是慕云霓的声音,尖锐中带着几分焦急与愤怒。
纪遇无奈地转身走了出去,只见慕云霓像一阵风般气冲冲地跑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手劲使得极大:“你干嘛呀?为什么跑了?”
“我……”纪遇微微一顿,话语在舌尖打了个转,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后台深处。
她转过头,目光往后台里面探寻,那个男人已经消失不见。
“我哥在等你呢,我们要回去了,走吧。”慕云霓略带催促的声音,将纪遇从短暂的怔忡中拉回现实。
纪遇默默地跟着慕云霓离开,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内心却依旧充满了疑惑。
她不着痕迹地悄悄拿出扫描仪,在慕云霓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暗暗对她扫描了一下。
屏幕上的数据显示一切正常,除了慕云霓此刻情绪有些高涨,但仔细想想,这样的反应似乎在情理之中。
也许,真的是自己过于敏感,想多了吧,纪遇暗自想着。
另一边,面具国王在洗手间内,洗完手烘干,当他从洗手间出来,步入走廊时,不远处一个女人的身影映入眼帘。
她静静地站在走廊尽头,目光直直地盯着他,眼中的神情复杂难测,有惊喜、有激动,更有一丝笃定。
翟仲廷微微一怔,如墨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但很快,他便恢复了一贯的冷漠,像是根本没有看见眼前的女人,径直向前走去,打算与她擦肩而过。
“是你对不对?”就在两人即将错身而过的那一瞬间,女子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急切,脱口而出。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然。
翟仲廷的脚步微微一顿,整个人仿佛瞬间被定格。
他缓缓侧过头,眼神冰冷如霜,声音更是透着彻骨的寒意:“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女子情绪激动,几步绕到他面前站定,目光死死地盯着他,仿佛要透过那层神秘的面具,看穿他的灵魂,“我认得你的音乐,我认得那段旋律。”
说着,她像是被回忆冲昏了头脑,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抬起手,带着几分颤抖,想要触碰他那张隔着面具的脸。
就在她的手即将碰到面具的瞬间,翟仲廷猛地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仿佛要将她的手腕捏碎。
他冷漠地看着她,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小姐,不管你说的是谁,你认错人了,我是面具国王,一个钢琴家,我不认识你。”
说完,他像是嫌弃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冷漠地甩开她的手,继续向前走去,与她擦肩而过。
女子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忽然哭着扑上去,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他,哭声中满是委屈与不解,“你为什么不认我?你今天演奏的那段旋律,是小时候你偷偷带我溜进钢琴店弹给我听的,哥!”
就在这时,面具国王的保镖像是嗅到危险气息的猎犬,迅速走了过来,二话不说,立刻将女子强行拉开。
“先生,你没事吧?”保镖一脸担忧地问道。
面具国王冷冷地看了一眼那个仍在挣扎哭泣的女子,随后缓缓说道:“我没事,一个热情过头的乐迷罢了,放她走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转了个弯,身影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
女子却仍在用力想要挣脱保镖的束缚,一边挣扎一边声嘶力竭地哭着说:“无论你怎么掩饰,你永远是那个人!无论别人怎么看你,你在我心里也永远都是那个人!”
她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荡,显得格外凄凉与无助。
“小姐,你冷静一点。”保镖面色冷峻,双手如铁钳一般牢牢扣住女子,试图将她带离此处。
女子却如疯狂的困兽,拼命扭动身躯,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悲怆。
就在僵持之际,女子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忽然大声喊道:“我病了!医生说我只能活一年!”
她的声音仿佛从灵魂深处迸发而出,声嘶力竭,带着凄楚与不甘。
此刻,在远处渐渐远离女子的面具国王,在一处阴暗的角落悄然停下了脚步。
他身形凝固般,缓缓转过头,眼眸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仿佛穿越重重阻碍,想要再看一眼。
他的双拳,不由自主地狠狠握紧,手背上的青筋凸显,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似在极力压抑着内心如汹涌波涛般翻涌的情绪。
“我不是那个人。”
他喃喃着说,然后狠心地离去。
*
夜幕包裹着整个城市。
纪遇推开慕秉持的房门,一阵美妙的钢琴音顺着门缝悄然流淌而出。
像是拥有生命一样,在空气中轻盈跳跃。
她微微一怔,这分明是面具国王的曲子。
屋内,暖黄的灯光如轻纱洒下,慕秉持身着一袭宽松的藏蓝色睡袍,慵懒地坐在音响前,整个人沉浸在美妙的音乐之中。
听到门响,他转过头,眼眸瞬间亮如星,看到纪遇的那一刻,他立刻站起身来,嘴角扬起一抹温柔且热切的笑容:“纪遇,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