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寂微微颔首,径直朝里走去。
时家老宅甚是气派,从底基到顶层无不彰显中式底蕴,整体的墙面以暖色调为主,适当的留白在夜色璨灯下,美轮美奂。
他刚走近,就听到门内传来时赆与另外一个人的谈话声,对方声音浑厚,中气十足。
时寂没有听墙脚的习惯,他刚转身想走,就听到时赆提到了他的名字。
“我家犬子时寂,还望您以后多照顾,我听说他最近参演了贵千金投资的电影,多谢令千金愿意给小儿一个机会。”
他从未见过时赆如此卑微的一面。
他的父亲向来傲气,南城远近闻名的商界老狐狸。
而现如今却为了他,敬了郁惜父亲三分薄面。他神思还未飘远,就听到另一位长辈的出声。
“时董,我说话不太好听,时寂这么多年都是靠自己的本事混演艺圈,你不应该怀疑他的能力。不过,你的心情我能理解,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对方顿了顿,而后长话短说,“孩子的事,让他们自己决断吧。”
直到郁惜的父亲离开,时寂才重新推开门走了进去。
时赆刚放下茶盏,就看到时寂伫在自己一米开外,偌大的客厅只有两个人,气氛有点微妙。
时赆眼中划过一丝担忧,错愕开口:“时寂,怎么这么晚回来了?”
时寂并没有着急说话,他蓦地取下口罩,最开始想问父亲的问题,却最终化作了一句“想回来看看您”。
时赆下意识地吞咽,定眼不动,惊喜地望着面前的人:“饿不饿?”
“吃过了回来的。”
时寂眼中藏着复杂的情愫,“您为什么背后帮我?”
“爸爸老了,能帮你的越来越少了。”
时赆眼神黯淡下来,嘴角藏着一抹几不可见的温柔,“我答应过你母亲,要照顾好你和时谙。”
时寂红着眼,攥紧手心,问了萦绕在他心上的问题: “那您能告诉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他看见时赆难掩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短暂地压下了眉毛又睨向他:“小寂,恕我不能回答你这问题。我困了,想休息了……”
“爸,母亲的死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时寂想要一个结果,他受不了这种心灵上的折磨,眼角猩红,“这么多年了,我一问您就回避……”
“难道真如纪宁所说,是你害了母亲丧命?”
时寂无法平缓地说出这些话,等他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对父亲的态度有些许差。
“纪宁,她跟你说了什么?”
时赆双手伏背,心里五味杂陈,只留下了一句话:“小寂,等时机到了,我会告诉你的,现在……我有不能说的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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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久一睡醒洗漱完毕,照例冲了杯咖啡端到了二楼。
她先是去健身房看了一眼,发现很是奇怪,老板竟然不在,她又绕到了他的卧室,敲了几声门仍是无人应。
她还以为时寂晕倒出了事,猛地撞开门,男人房间的床褥干干净净,整洁的像从来没人住过一样。
央久只好拿起咖啡,往楼下走。手机却开始在毛绒睡衣兜里一直作响,她一手端着咖啡碟,另一只手自然接起。
她本来早上刚起还未完全清醒,愣是被妈妈梁洛的一通电话激到了。
“我的好妈妈,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什么年代了,还有医患联姻这回事?”
梁洛讪讪地出声:“小久,我知道你们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喜欢这一套,我这个病人之前和我很熟,我们骨科的老嘉宾了,后来去了国外治病,他儿子现在国外混得不错诶,都开上市公司了,之前就说让你俩见一面……”
梁洛颇有心思撮合:“我打听过了,是你喜欢的类型,个高腿长身材好。”
“妈,我真不需要男人——”
梁洛仍不死心:“小久啊,我和你爸这么多年不也开开心心,有了你就更加幸福了,我们也是为了你能延续我们的幸福。当年,我和你爸也是介绍认识的……”
她和央临当年确实经人介绍确定情侣关系,央久爷爷以前的主治医生是梁洛。
但他们的认识早于这之前,南城有座圆环观景桥,名叫映虹桥。
在映虹桥上,两人擦肩而过,都注意到了对方,一见钟情。
那个时候,人们表达爱的方式都很含蓄,都没有主动更进一步。
直到几个月以后,两人经过撮合再次遇见,爱情的火花又燃上了。
梁洛在其他方面实在开明,唯独相亲不怎么排斥。可这听起来,就很扯。
医患矛盾现在这么尖锐,虽然梁洛已经退休多年,见面的对象也不是患者,而是患者的儿子,可央久还是觉得不靠谱。
央久愣是输出三十分钟有效观点,仍改变不了母亲的想法,她糊弄过去顺着她的意答应。
“妈,我们事先说好,我去可以,能不能成就不怪我了。”
“小久呀,妈妈相信这个人类高质量男性一定能入你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