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久的明眸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
直到时寂关上门出去了,她才把目光移到了旁边的燕窝莲子汤。
端起来,手仍能感受到一片温热。
她没抱太大期望,小口品尝着,垂眸笑了笑。
老板自己哪会做这些,每日的轻食都是专人专送。
她又看了一眼紧闭的门,手指不自觉舒展开来了,眸波流转,若有所思地捏了捏自己发烫的耳垂。
幸好,她反应够快。
时寂从央久房间出来后,慢悠悠地收拾了会碗筷,却并不着急做接下来的事,嘴上哼着随性的调调,一派悠然的模样。
他早已将央久送他的围巾放进了衣柜里层,接到阮况电话的时候,正在往隔壁健身房走。
时寂没有立马接通,而是了然于心,将手机拿远了点。
事实也正如他所料。
“时寂,是你把我送回来的吧?”阮况抓狂的情绪差点溢出屏幕。
“不用太感谢我。”时寂步履轻快,进了健身房,仰头随意地喝了一口水。
“我的大明星,你送我回来就好好送嘛……”
阮况似乎在扒拉零件,窸窣做响,“我家门锁咋坏成这样了,小偷把我偷走怎么办?”
时寂垂眸,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唇:“放心,没人会偷酒鬼。”
“大明星,你是请了爆破专家吗?”
阮况彻底放弃拯救这套门锁,贴近电话,不免长吁了一口气,“我身上有钥匙,简单一拧,不就开了……”
“这下好了,499的门锁直接报废,月底小金库马上成负值了。”阮况越说声量越小,似乎在身上寻找什么东西,“咦,我钥匙呢,还真不见了……”
“你忘了?”时寂懒洋洋地挑眉,似笑非笑,“你扔了。”
而后,他又补了一句:“扔江里了,一点都不文明。”
说来话长。
昨晚在二楼阳台,时寂看到隔壁的那个年轻男人朝自己打招呼,陡然心生了一阵不知名的熟悉感。
他刚想仔细打量一下那个人面貌,便接到了蒋识的电话。
他无暇顾及其他,只好转身离去,等他再歇下来,那个年轻的男人已经消失了,隔壁二层的灯也全然熄了。
“时寂,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怎么可能把钥匙扔到江里?”阮况明显不信,诧异地诉出了一连串疑问。
时寂握着手机,神思又回来了点。
“把你送回去的人告诉我,某人耍酒疯,偏要用钥匙向他们展示打水漂的功夫。”时寂嘴角噙着笑,面对阮况的质疑,不愠不恼。
“我……”阮况被惊得哑口无言,他隐隐约约地回想起昨天的一些事,讪讪地笑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时寂,我还有个问题想不通。”阮况想将事情了解得更加清楚。
时寂:“你说。”
“如果是开锁师傅上门,门锁不至于坏的这么彻底呀?”阮况尾音上扬,“你说对吧,这件事也不都是我的问题。”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昨晚不止打水漂了。”
时寂慵懒地靠在器械上,一派淡然地道,“你在楼道里耍酒疯,一直亲你家对面的门,我的人没办法,才让开锁师傅暴力了点。”
他说完半晌,阮况那边都迟迟未出声,整整过了十秒,听筒才传来男人呸呸呸的声音。
“兄弟,你早说呀。”阮况的笑里明显带点苦涩,“这么丢人的事,不必给我说第二遍了,丢人丢到太平洋了。”
时寂刚想继续调侃他两句,便听到阮况突然加大了声量。
“大明星,不和你说了,我要去修门锁了,坏成这样,出门都费劲。”
在他挂断之前,时寂又补了一句,语意缱绻:“门锁的钱,我来付。”
若不是因为他接不到戏,阮况也不会去这场酒局。
“这哪能。”阮况咳了两声,打着马虎眼,“不用,不用……我这么大个经纪人不至于连个门锁钱付不了。”
他刚说完,没过多久,时寂便听到那边突然沉默了。
时寂轻声探询:“怎么了?”
“大明星,要不还是你来吧……”阮况顿了顿,苦着笑,“我这房子的房贷每月月中还款,刚刚短信提醒我余额告急。”
“下个月还你。”阮况颇为笃定。
他不是南城人,前几年刚成为众多房奴之一,就遇到房市动荡,现在手上确实拮据。
“不用。”时寂抿了抿唇,到了转账界面,随便输了个数字。
只此几秒,阮况那边就收到了收款提醒。
听筒里传来它的尖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从今天开始,我宣布你就是我的财神爷,等我有钱了,一定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