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上移到六楼的时候,时寂走了出去,拐了个弯,熟稔地打开了6666的大门。
他推门而入,原本热闹的包间顿时静谧下来,只剩众人窸窣的呼吸声。
时颂坐在这一行人最里面,独自喝着清酒,一副上位者的姿态。
他五官生得极好,在光影之下,显得深沉而又凌厉,极具侵略性。
周围不少人都想与他攀谈两句,时寂只是倦怠地笑了笑,毫不在意地回绝了。
他享受热闹带来的快感,而前提是自己身处静的那一方。
时寂交叠着长腿,似有似无地看着门口,直到时寂出现,笑不达眼底。
“来了。”时颂缓缓地招手,勾了勾唇,“过来坐。”
时寂双手插兜,径直朝他的方向走去,两侧的公子哥纷纷将时颂旁边的座位让了出来。
“哥。”时寂有礼貌地点了点头,态度相比之前疏离了许多。
“给你庆祝生日,怎么还看看起来不开心?” 时颂端起另一杯,递给时寂。
两人碰了碰。
时寂抿了一口酒,微微垂着眼:“哥,你找我不只是为了生日吧?”
这个生日party来了几十号人。
众人见今天生日的主人公已落座,须臾间包厢又热闹起来,富有节奏的音乐不绝于耳,盖过了两人说话的声音。
时颂拿着酒杯的动作一滞,随后低着头难掩笑意,轻轻地碰了一下时寂的酒杯,一饮而尽。
他眼尾微红,似是了然于心:“被你发现了。”
时颂兑着低度数的酒,又喝了一杯,眼眸沉缓,薄唇轻翕:“你另外一个哥哥要回来了。”
“没听他跟我讲过。”时寂靠在沙发上,漆眸暗了暗,“我们最近没联系。”
时颂掀眸扫了他一眼,似是不信:“他毕竟是你亲哥哥,你总该问候一句。”
橘黄色的灯光落到时寂高挺的鼻梁上,让人看不清他在思索什么——
只有他自己知道,时颂的这番话,试探多于真心。
当年,万宁集团变更继承人,他选择站在时颂这一方,放弃了与时谙、父亲统一战线,就料到终归会有这一天。
父亲和时谙当晚质问他,称他不孝不义,问他为什么临时反水。
时寂只说了一句,时颂比时谙更适合,他为万宁集团所做的一切,配得上现在的位置。
父亲时赆宠溺时寂,没过多久就原谅了他,可时谙自此远走国外,再也没回来。
时寂知道哥哥是在生自己的气,但他从不后悔自己的当初的选择。
过了半晌,时寂被嘈杂的音乐拉回了神思。
他的眼神重新聚焦,沉缓地应了声“好”。
而后,他像是想起什么,随口提了一句:“哥,你不是不喜欢过生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