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久美目微睁,似是不可置信:“云昂,你说什么?”
“和我在一起。”
云昂敛了敛晦暗不明的眸子,坚定地望着央久,而后他掩目顿了顿,罕见地露出了自己热烈的一面,“你想办到的事,我都会想方设法去达成。”
央久眼睫翕动,过了半晌才出声:“云昂,这对你不公平,一旦我在与你的感情中逐利,那你不是成我吸血的馒头了。”
“我从未有过这个担忧,小久能和我在一起本就受了委屈。”
云昂敛起桃花眼,气质斐然,而后声线清缓,补充道,“我比你年长几岁,也在母亲的教育下,早早地明白了婚姻存续的本质,那就是双方利益交换。”
“我不怕你图利逐利,我只害怕我给的不够多,我不够好……趁人之危是我的不对。”
云昂紧紧地盯着央久,眼眸平添了几分朦胧,“我只想在你身边有个位置,一个月前父亲病重,也离开了我。”
央久有些愕然,上次听云昂说起他父亲,还不是现在这个结果,没想到短短一个月——
人死不能复生,现在多说无益。
“节哀,云昂。”
“小久,我知道你刚毕业,和你提结婚的事为时尚早。”
云昂微偏着头,眼底落下一丝慌乱,似是想将整件事剖析得更加清晰,“你的内心有抗拒很正常,所有事情我可以按照你的节奏,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我身边已经没有亲人了,梁姨和央叔也知道……”
央久睫毛如羽翕动,她敛住了说话的冲动,没有主动提及一些事,当事人不说,她也没有出声探询的意思。
“落地南城的这几个月,我寻遍了关于姐姐的消息,还是音讯全无。”
云昂抬眸,单手蓦地攥紧,顿了顿,“我不会放弃找她,她永远是我的家人,你亦是。”
央久把泰式奶茶移远了些,心里越听越发酸,脑海不知怎地想起了另一人。
她敛了敛明眸中溢出的情愫,又将目光落到了云昂身上。
“云昂,你让我想想,今晚给你答复。”
“好。”男人答应得很快,没有给她反悔的机会。
这顿饭后半场吃得还算愉快,这半年,央久也逐渐想明白了一些事——
22岁的爱恋,面包比奶酪重要。
奶酪酸咸,单吃只觉得难以入口,须配合面包夹于两侧,才显绵香。
她确实需要考虑物质条件,不管从哪个方面看,云昂似乎都是最佳的选择。
央久摇了摇头,发丝随着摆动自然地散乱开,她屏息凝神,操控方向盘,绕过堵塞车流,速度似离弦的箭般,朝岷江别墅的方向驶去。
她刚推开车门,拿起黑色牛皮包,心不在焉向外面走去,便被前来的一辆车闪瞎了眼睛。
央久扣着黑包,用手肘半掩着刺眼的灯光,过了半晌才拿开。
她略带怀疑地喊了一句:“老板!”
布加迪威龙应时歇下。
时寂坐在前面却没有立马下来的意思,央久一步步向前逼近,随着时间流逝,他缓缓降下了半个窗户。
央久顺着前窗看去,刚好看到了他矜冷的侧脸,漆眸没有一丝温度,手肘撑在方向盘上,凝神直直地看着前方,似乎在等待什么。
她本想如平常一样,想说几句话哄哄时寂,未曾料到车后座还有一个女人,黑卷的长发顺滑地披散在双肩,双手迭在腿上,眼神略带几分野心。
说起话来,气质倒十分随性。
“时寂,这位是?”郁惜悄然看向面前探头的女孩,眼里染上了些许笑意,转而递了个眼神给驾驶位的男人,“怎么不介绍一下?”
央久看向时寂的眼神下意识瑟缩,她有一点好奇对方会怎么向别人介绍自己。
未曾想,时寂往后仰了仰脖子,回答得格外快:“我助理央久,小姑娘怯生,你多担待。”
他回过头的那瞬间,悄然瞟一眼站在车窗外的央久,灼热的视线才缓缓滑到郁惜身上。
“原来是小助理。”郁惜阖眸,又蓦地睁开,对着时寂尾音稍显缱绻,“前几天就听时颂说过你最近在忙别的事……”
“郁惜。”时寂侧着身子,冷眼睨着她,语气中带着几分威慑意味的警告。
“……打个招呼嘛,小气。”女人正身端坐在后座,轻描淡写地掠过时寂的视线,挑眉托腮,饶有兴趣地盯着央久,“你好,我是郁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