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虎杖抱怨了声“好吵啊,宿傩你闭嘴吧”,羂索双手捂脸,里梅冷笑一声,末伽梨的额上淌下冷汗。
她尽力忽视某人的怒气,轻松和五条悟打着招呼。
“悟,你休息得还不错吧?”
五条悟没有反应。
他像一座啃松子的松鼠雕塑,因受到惊吓而完全僵直。
他的学生们吵吵嚷嚷,扑过来拍他抱他,不少都擦着眼睛,哽咽地笑着说:“欢迎回来,五条老师。”
学生的包围圈外,五条悟亲手杀死、现在又死而复生的挚友夏油杰,正无奈摊手,像在说:“我也是受害者。”
同样被五条悟杀死又复活的伏黑甚尔,已经放弃了表情管理。
五条悟眼见着甚尔捏了下眉心,然后很随意地拎起末伽梨的后领,指着五条悟嘶嘶质问。
学生们很闹腾,五条悟听不清末伽梨解释了什么。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决定突破包围圈,大步上前,同样抓住末伽梨的后领。
“能拎这家伙的只有我。”五条悟使劲把末伽梨往自己方向拽了些,“放开她,穷酸大叔。你这靠女人吃饭的超龄小白脸!”
寂静。
甚尔的额上显见地爆出青筋,夏油杰噗的大笑出声,高专学生们目瞪口呆,里梅问有谁要嗑瓜子,羂索深思熟虑,带头抓了一大把。
只见甚尔手腕用力扯回末伽梨,嘲讽讥笑。
“你还真敢说啊——自己失策被封印,没有末伽梨现在根本不会站在这里,教的学生差点全部滚去轮回。亏你还敢自称现代最强咒术师?五、条、老、师!”
暴击,而且效果拔群!
五条悟踉跄了下,却也还是不肯松手,又把末伽梨拽往自己这边。
他咬紧牙关:“再怎样我也还是老师,教书育人桃李天下!你呢,抛妻弃子,人渣!”
甚尔拽回末伽梨,瞪他:“什么?你那时要是老实被我杀掉,没有搞什么反转术式还有忽然觉醒,作弊把我杀死,惠怎么可能没有老爹!”
五条悟皮笑肉不笑,手臂继续用力:“呵呵你技不如人还有脸说我作弊?告诉你,惠连你的长相和名字都记不清,在他心中我才是他的父亲!”
“哈、父亲?”甚尔狠狠拽回末伽梨,“我都听说了,拥有禅院家祖传术式资质的小鬼,居然被你养到喜欢用魔虚罗自爆?你怎么教人的!”
“惠还在成长!你管我怎么教的,略略——反正你错过了他的十多年!”
“如果不是你杀了我——”
“你太菜,大叔!”
“是你开挂!”
末伽梨被拉来扯去,像不倒翁一样左摇右晃。
原本,她有滋有味地前排观赏小学生级别的吵架,但当伏黑惠把脸埋进双手,内心恳切希望五条悟和伏黑甚尔不要再丢脸时……
“好啦好啦,不要吵架了。”末伽梨说,“这一切都是命运的错!”
五条悟和甚尔的注视,左右夹击着末伽梨。
“是你的错吧?”五条悟突然调转矛头。
“什么?”末伽梨使劲眨了下眼睛。
“是你的错。”甚尔陈述道,“你为什么要复活我?”
末伽梨呃了声。
“对啊。”五条悟帮腔道,“你为什么要复活他?”
末伽梨很想说,她真的就只是顺手,但这个说辞显然更加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末伽梨义正严辞:“是羂索发动的涩谷事变。”
羂索呛了颗瓜子,拍着胸口。
五条悟的注意转移了:“哦对,你利用了杰的遗体,封印了我。”
羂索镇静道:“五条悟,如果你当初让家入硝子处理夏油杰的遗体,我不会有可乘之机。或者,如果你没有杀死夏油杰……”
五条悟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嘴角稍稍下弯,身体微微侧向夏油杰。
五条悟并未显露太多表情,但末伽梨明白他此刻那复杂的负面情绪。
在最初的最初,若是夏油杰肯和他谈谈,而不是那样毅然决然地直接叛逃高专……
夏油杰嗑着瓜子:“悟,别被误导了,羂索在偷换概念。我看过一点他的记忆。我的遗体只是方便他行事,他发动涩谷事变的原因,是为了末伽梨。”
于是,五条悟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末伽梨身上。
即便隔着眼罩,末伽梨也知道他在锐利地瞪着她。
“等、等等!”她试图解释,“涩谷是羂索的擅自决定,不仅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还帮忙复活了大家!我本来都彻底化作虚无了,如果不是羂索去翻那些被剪掉的时间线,我根本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末伽梨期盼地看着五条悟。
五条悟注视了她半响,深深叹了口气。
“我就知道,果然还是你的错。”
“没错没错——咦?”末伽梨瞪他,“悟!我刚刚说的你有听进去吗?一切都是羂索的错哎!”
“啊啊我知道。羂索大概是为了进一步稳定你的存在,想要做些让世界陷入混乱和毁灭的事,才发动了涩谷事变,后续也许还有别的灭世计划。”
“所以?”末伽梨循循善诱,“错的应该是羂——”
“是你。”五条悟干脆道,“末伽梨,你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存在。”
常人听了这话,想必是惊怒交加,又难过又失望,就连旁听的高专学生也都皱起了眉。
虎杖小心道:“五条老师,你说的会不会太重了……”
然而,虎杖话音未落,末伽梨忽然一颤,猛地挣开了拎着她后领的甚尔,双臂紧紧环绕住悟的脖颈,高兴到尖叫。
“悟,我和你的想法一样!”
她不顾周围有人,唇舌热烈地与他的唇舌缠绕,含糊着又湿又黏的呢喃,双眼迷离地冒着爱心。
“你怎么、怎么能说出这么可爱的话呢!吃掉我!快吃掉我吃掉我吃掉我吃掉我!我不想再等了,拜托!悟——”
“糟!末伽梨,冷静点!不要在这里……”
末伽梨的喘息越发急促,脸色绯红,几乎软倒在他怀里,浑身也开始发烫。
平时五条悟就直接抱她去随便哪张床上了,但今天要处理的人和事实在太多……
众目睽睽之下,五条悟揽住她的腰,在她颈侧低头,一口咬上了细嫩的皮肤。
鲜血流淌,末伽梨浑身颤抖,厮磨着他的耳畔,喉中软和地呼着餍足的喟叹。
“够了吧?”五条悟起身,擦了下嘴唇旁的血迹。
末伽梨明显渴求着更多,眼角都还是泛红的。不过,她深呼吸了几下,还是强压下了欲望,努力平复着过于激动的心情。
“是你不好。”她嗔怪道,“说出那么让我心动的话。”
“抱歉。”五条悟叹道,奇妙地完成了高专学生们原本设想的结局。
虎杖嗑着瓜子,小声笑了下。
伏黑惠问道:“宿傩心情很差?”
“差到极点。”
虎杖愉悦至极,简单地把宿傩的不痛快当作自己的快乐。
至于乐极生悲是什么?虎杖此刻还不太理解。
不过,当翌日清晨,虎杖哈欠起床,全果地伸着懒腰,转头看到他被子里同样全果且迷蒙的末伽梨时……
“啊啊啊啊啊啊啊——”崩溃的尖叫响彻整个街区。
而有关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末伽梨严肃表示:“不能怪我,一切都是月亮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