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灵意捧着自己的脑瓜子:妈,我不是,我没有,我真的就是一时嘴快,还嘴甜。
陈茵翘着二郎腿悠悠闲闲:“以后别叫你‘席灵意’了,叫你‘席灵验’算了。”
席灵意:……妈妈,这就是血脉压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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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席灵意还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宁褚。
但是她必须要面对了,因为她的电脑还在宁褚家里。
她的衣服钱包身份证,都在宁褚家里。
她现在真的是属于一个净身出户,什么都干不了。
但是她离开之前宁褚那副天崩地裂的样子,她都不知道原来他平静无波的外表下,藏着那样滔天的过往。
她迫使宁褚撕开了那层外皮,却半路走了,她怕自己回去看到一个死得硬邦邦的宁褚。
怕宁褚生气不愿意再理她了。
陈茵说不管她,那些陈年旧事讲完了就真的不管她了。
外婆现在情况也稳定了,用“新眼睛”自己刷b站刷抖音刷得乐呵呵。
就剩下她一个人在病房进进出出坐立难安。
隔壁病床的小姑娘拿着电脑在投简历,知道席灵意以前还干过人事招聘,还来问她的意见。
到了傍晚,她终于下定决心了,不管怎么样,她都必须要去夺回属于她的一切了。
她不知道宁褚以前为什么总是正在输入一分钟起步,她现在跟宁褚呆久了,也沾染了这个毛病。
信息删了改,改了删,也还是没有发出去。
但是她突然发现她账面上多了十五万。
一看转账人,是鹿空山,转账日期是两天前。
话题这不就来了。
『天灵灵:鹿空山怎么突然给我转了十五万。』
『宁褚:应该是动漫展的时候主持,还有后面那个公关视频吧。』
『天灵灵:这么多。』
『宁褚:市场价。』
话题这就聊死了。
『天灵灵:宁褚,你最近还好吗?』
刚发出去她就想撤回。
这跟宁褚当时给她在车站的时候发的第一条消息,除了“您”这个字以外,有什么区别。
但是宁褚回复她了。
『宁褚:我没事。外婆生病了,现在怎么样了?』
『天灵灵:都好啦,手术顺利,正在恢复了。』
席灵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看到宁褚还能正常跟她发消息,就控制不住自己地想笑。
她其实有点好奇宁褚背上的疤现在怎么样了,但是她总不好直接说要看。
所以她轻轻咳嗽了一声,抬了抬下巴给自己壮气势,虽然对方也看不到。
『天灵灵:我要去你家拿东西。』
『宁褚:好,什么时候过来。』
席灵意也没有想好。
她想见他,但是只是一种泛泛的相见他,真的要见他,她又有点害怕。
好像是张幸说的那种感觉。
不敢跟宁褚说话,怕自己跟他说多了话,就会爱上他了,脑子不清醒了。
明明她不应该这样的,她明明应该还在生气的。
但是她现在气不起来了,跟妈妈和外婆一起生活了几天,虽然是在医院里,每天睡觉还得来回奔波,但是她感觉自己整个人毛都顺了。
跟刚出水的海獭一样油光水滑,一点脾气都没了。
她果然就是个妈宝女。
『宁褚:需不需要我来接你?我正好去看看你外婆。』
席灵意急红了脸。
『天灵灵:你别来,我自己打车过去。』
『天灵灵:你今天几点下班?』
『宁褚:你过来的话我五点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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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到打车的时候,席灵意就有点后悔了。
出租车司机开车急刹急停的,又是晚高峰,见到个空就钻,半路被人截了道又停下,晃得她都晕车了。
等到宁褚家小区门口的时候,她五点上的车,现在都五点五十了。
她急急匆匆往宁褚家那栋楼走,走进电梯里才发现自己穿的高中时的校服。
本来说要去换件衣服都跟人聊天聊忘了。
席灵意对着电梯的镜子里一通照,觉得自己辫子怎么扎都不好看,干脆把头发披散了下来,又用手指偷偷梳了梳整理好。
电梯中间进来一个遛狗的戴口罩年轻女孩儿,席灵意就只敢用眼睛偷偷瞄镜子里的自己,过了一会儿,那女孩儿又下电梯了。
她终于到了宁褚他家门口,直接按了指纹门就开了。
五点五十了,宁褚该吃晚饭了吧。
但是一进门,里面的灯是开的,但是空气是冷的。
她住在宁褚家的这段时间里,这个空间里的空气永远都是暖暖的,湿润润的,就像宁褚看着她时,永远挂在唇边的那个温柔到让人无法觉察的笑。
那样的笑容,只有在乍然消失的时候,才会让人发现。
客厅里摆了三个行李箱,就是她一开始从长柘带回江渝的那三个行李箱,并排像是wifi信号一样放在客厅里。
还有她的包,放在旁边他们放在卫生间门口的小板凳上,倚在墙上。
宁褚靠在沙发里,倚在沙发的一侧扶手上打着字,而他的嘴角,没有了他一贯都有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