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水流淋湿身体，霁月一脸凝重地盯着哑光墙面，机械地伸手去接了清洗剂就往头上抹。

他不断地在检讨自己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一阵熟悉的淡香飘来，他转头看向香味的来源——粘在发梢的半透明啫喱。

忍不住拿近了嗅闻，俊俏的脸庞瞬间爆红。

草木的清香被水汽蒸腾弥漫整间浴室，裹挟着暖意将全身包裹，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涌上与那人贴近、触碰甚至靠进怀里的画面。

“啪！”带着水花的一掌重重拍在墙面，霁月羞恼地用手心的麻痛使自己镇定下来，飞快将清洗剂抹遍全身，囫囵搓洗。

他刚把身上冲干净，整个屋子突然响彻警报声——

“下城K7地区遭到不明袭击，请圣骑士团长立即到圣殿指挥中心集合。”

语音重复，红光闪烁，霁月迅速套好衣服跑到客厅，只见书房门大开，初逸已经不见了踪影，窗外一道蓝光如流星般飞远，是球车的尾焰。

客厅光屏上闪烁着一条留言：“在家等我。”

霁月立即点开光屏的实时报道。

新闻界面正在播放监控拍下的影像，夜深人静的街道行人寥寥无几，靠近监控画面边缘的一名兽族忽然往前扑倒在地，痛苦地捂着脖子，手脚乱蹬，在地面胡乱转着圈，不一会儿就没了动静。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周围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便同样倒地。

就在霁月准备将视频倒回去再仔细看一遍的时候，监控里早已没了动静的人忽然猛地起身，下一秒便冲到监控面前，监控一晃瞬间黑屏。

“……骑士团已赶往事发地区，请所有居民们锁好门窗，在收到圣殿安全通知前切勿出门。”新闻还在继续播报。

虽然新闻放出来的镜头为了避免吓到居民，已经做了处理，但霁月还是凭借敏锐的眼力，捕捉到了黑屏前的一帧画面，冲到监控前的兽人脸色惨白，眼球全黑，张着血盆大口咬碎了监控。

霁月一边将视频倒回行人倒地之初，一边留意左下角的时间，以骑士团飞舰的速度，这个点应该已经到达下城区了。

圣殿指挥中心。

初逸站在铺满一整面墙的光屏前，身周是下城K区虚拟影像，不断有身着骑士服的人影成队在其间穿梭。

“看出来什么了吗？”圣皇的声音从另一处投影传来，有些嘶哑，显然也是从睡梦中被叫醒的。

“还没有。”声音低沉，回答他的却不是初逸，而是萧郁。

“看这里。”初逸轻点暂停，放大光屏左上角第二个画面，出事地区的一辆停在路边的汽车忘记熄火，正好拍到了街上行人倒地的近距离画面，一名行人用手捂住脖子的时候，画面的上方有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竖线反射着车灯的光亮。

下城区供电很少，街上除了圣殿设立的便民设施，基本没有照明，昏暗中很难发现这道细线。

“注意看，”初逸继续播放几秒后再度暂停，指尖点在倒地的行人脖颈处，“他手捂着的地方，有黑色的雾气渗出来。”

“黑魔法？”萧郁一向面无表情的脸明显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