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忽然点了香?”沈镇迷迷糊糊起身,拨开屏挡,想去把这恼人的香熄了。
睡眼惺忪时,却瞧见一道惨白的影飘忽而过,最终落座问飞鸿身旁。
沈镇抄起软垫就砸过去,“鬼啊!”
软垫只砸歪了那顶飘纱的斗笠,沈镇骂道:“娘的……风流云你王八蛋……”
风烟把接下的软垫往问飞鸿怀里一塞,失望道:“久别重逢,怎么不喜反怒?还是怨我空手而来,未给你带一壶拜见的好酒?”
“你他娘的……”沈镇冲上前,给风烟兜头一拳。他未灌注半点灵力,因此只是肉体凡胎一拳,被风烟护体的灵力半分不差地挡了去,连个印子都没留下。
“不求你来见我们,没死也好歹知会一声啊。”沈镇吼他的同时还不忘从锦囊里摸一张隔音符贴上,“这五年半点消息都没有,除了问飞鸿,谁还当你是活人。”
风烟还算从容,拨开压过来的沈镇,轻飘飘地退出,“我自有我的理由,现在我也不准备暴露,除你二人之外没有旁人知晓。”
沈镇疑道:“你想做什么?”
风烟却只是耸耸肩,“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这死人的身份,我定是要用起来的。”
捉摸不透此人的想法也是常有的事,沈镇不和他在此计较,也就不再追问,转而道:“那你今后如何打算?回天水泉?还是留在飞雪城?”
风烟刚要开口,被沈镇打断,“别说什么你自有打算之类的鬼话,直接告诉我,这飞雪城你待是不待。”
大概风烟原先真打算这么糊弄过去,此时被沈镇堵住了话头,倒当真默了一默,“还没什么打算,就是在此待上些时日也无妨。”
又没说清是待在客栈还是城主府,怎么解释自然还是由他的。
沈镇还在自顾自嘀咕道:“我就说最近问飞鸿没事就出去瞎跑什么,敢情你俩是早早相认了,师兄弟两个合起伙来欺负我呢,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新写了几句诗,可能请师兄指点一二?”问飞鸿捏着桌上的诗笺来了,那桃红粉香的笺纸风烟是一眼也没敢看。
“江湖粗人一个,我也说不出什么东西来,你自己觉得好便就是好的。”
问飞鸿大抵是自小被风烟糊弄惯了,一听便知他话里意思,意味不明地朝风烟笑了一下。风烟有意避开这目光,望向底下又热闹起来的炼仙台。
“那是落花宗柳家的少主?”
风烟只瞥了一眼,那便是昨日他与魏闲遇见的玄衣少年,落花宗少主柳景平。
“不错。落花宗这一代最有天赋的弟子,说是天才也不为过。”问飞鸿跟至风烟身旁,“师兄认识?”
“算是吧。”风烟无心细观这些年轻人争个高下,见柳景平剑招中蕴天罡之气,直正无比,暗道柳家剑法确实有仙人遗风,这小少爷使的也不错,对面那不入流的对手确实不够看。
问飞鸿又有意凑得近了些,风烟岿然不动,仿若未闻。
“碧云宫林椿深。问城主可在?”
一时间留在席座间的三人都顿了动作。问飞鸿这才想起来林二小姐递了拜帖,而他由未推辞,这时候人家是该来了。他朝风烟露出个歉意的眼神,风烟便起身戴好自己的斗笠,叠了层隐蔽气息的阵法躲去屏风后。
市井传说,问城主与碧云宫二小姐私交甚笃。
风烟也无心打听这俩小孩在谈些什么,索性无事,便分神留意了下台上动静。
怪事。
与柳景平交手那人他并不认识,只是看上去身形佝偻、面色灰败,这样不入流的家伙,应当很快就要败于落花宗的柳烟剑法下才是。
柳景平当然没有手下留情,他招招式式
直指要害,但不知为何,那看似瘦弱的对手却总能躲开他的剑风。
风烟更凝神看了看。炼仙台上隐有薄雾缭绕,这灰雾不见来处,怕是出得蹊跷。
“问飞鸿。”
此时也顾不得他与林二小姐之间如何如何,风烟在屏风后传音与他,“炼仙台上似有异动。”
问飞鸿也起身谈看,“这是……”
与柳景平对战的那人,身周灵力散发不详之气,若非先天体质如此,就只能是沾了什么邪门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