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问飞鸿压低了声音,“国师?”
而此时再望,楼下已无无铭身影。风烟取出木匣中一枚圆丹,神色更凝重几分。
问飞鸿:“师兄,这是?”
“丹魄。”风烟将那东西收回匣中,合盖压好,“你应当未听闻。乃是以秘法炼制金丹而成,至于效用,我也只是在古卷中听闻,一时间还不敢料定。这样的手笔,怕是只有无铭拿得出了。”
问飞鸿实在好奇,打开木匣看了一眼,除却浩瀚灵力,并无异样之感,“师兄可知,国师无铭究竟是什么人?”
“不知,一概不知。”风烟弹指设下结界,虽身处闹市之中,却能叫人不得窥听他们交谈之语,“仙门表面上是三派鼎立而治,而百家门派各为其政,但事实上每逢乱世,仙门便被握于上古传承至今的几方血脉手中,此事你应当隐有觉察。”
问飞鸿颔首。
且不论已衰落的伏羲风氏,单就任平生那一脉,亦是轩辕氏二十五子之后,还有些问飞鸿尚未闻得的。修行者依仗天资,血脉自然也是其中一环,仙门大能被几姓垄断也不足为怪,太平时候,这些都不怎么要紧,当个闲事闻过便罢。
“但无铭,其人无名,无宗族血亲,无来处,亦无去处。”风烟揉了揉额角,“莫说其人何方神圣,我连他活了多久都不知道。我初遇无铭时才你这般年纪,约莫再年轻点,而当时无铭便已是如今这样,多年未改,脾性也是如故莫测。”
风烟敲了敲问飞鸿手中木匣,“丹魄炼制之法早已失落,这就是为何我说,此乃无铭的手笔。”
问飞鸿抬手,将木匣收入虚囊,捏了捏风烟指尖,“既然师兄也说不知有何用,我们便不必太过忧心。我们与国师都算浅有交情,他这样的性子,当真来送一份贺礼也不是不可能。”
这等鬼话风烟自然不信,但眼下确实也不明无铭之意,只好作罢,打发问飞鸿快些去接人,他也不在这儿待了,回城主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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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飞鸿饮了酒,醉意上脸,一个劲闪眨着眼,眼尾飞红一片。
他倒是热闹了,大半天都在外边跑,挨家挨户地散,吉时才匆匆忙忙赶回城主府,拿出那惹风烟白眼的大道书成契。
白首不离,永结同心。
不过风烟的意思里一直是简单便好,去铺子里裁了件不那么素的新衣,好将问飞鸿那枚同心结系在腰间。怕被飞雪城的热闹吵得头疼,风烟便不与问飞鸿同行了,自个在屋子里注意着外边动向,顺道在这个把时辰里把飞雪城收藏的古籍翻了一遍。
“丹魄之术……不,这倒不要紧。”风烟将一本看完的古卷收好,边角都抚平,又从旁边去了一卷竹简来,喃喃道,“唯一重要的是,这究竟是何人的金丹?”
城主府外爆竹炸响,却不能扰风烟思绪半分。
他叹了声,意外撞到问飞鸿留在此地的一卷大道书,见其上山盟海誓,不禁压沉了眉眼,轻抚简上字刻。
“倒是观火之人,即便隔岸亦洞悉。”
此番合籍之礼,问飞鸿是当真有此心,奈何风烟不肯拉下身段来陪他作态,撑死只能在外喧闹一番,屋里头点只红烛便罢。风烟在大道书上落了名字,就算礼成。转眼不见问飞鸿人,一问才知是问飞鸿想去选一壶好酒,挨个尝点过去,竟把自己喝迷糊了。
这小孩酒量不怎么样,酒品倒是还行,不吵不闹,直直盯着风烟看。风烟见他面上烫红得好看,伸手去试,倒被问飞鸿顺着贴了上来。
问飞鸿叼着风烟虎口薄皮,碾在唇齿间,吐息轻磨,他眯起眼,看着是不大清醒了,“师兄可闻到花香?”
“开什么玩笑呢,今日我连香都没点,喝的什么好酒,竟叫你这般昏头了?”风烟戳他鼻尖,惹得问飞鸿松口,贴在风烟掌心蹭了蹭。
“我当真闻见了,像是师兄身上有的。”问飞鸿颤巍巍撑起身,凑近风烟颈窝,狼鬣般轻嗅,“唔……不似酒香。”
风烟屈膝抵在问飞鸿胸口,玉扇微旋,将问飞鸿的脑袋别开些,“醉成这样还怎么得了。你叨念半天的花烛还要不要了,不想动我就去替你熄了。”
问飞鸿抬手,窗前昏昏烛光便烁熄了去,他一下松了关节,整个人扑进风烟怀中,迷糊道:“还有何事……何事……”
他昏沉间见风烟面含笑意,便去揽风烟颈脖,梗着脖子讨吻,“我该带个盖头来,好叫师兄为我一掀。”
到这地步,分明只是胡乱磨蹭着,风烟被蹭得痒了,摁住问飞鸿脑袋,细细密密地吻上其侧颊,再至一片薄唇前,比问飞鸿那乱啃的架势高明得不知道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