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懂……顾岑风一阵无言,随即冷冷看了她一眼,“我没有,你误会了。”
归寒烟倒有些纳闷顾岑风怎么突然变了脸,方才不是还好好的。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便听顾岑风与她说:“替你牵制住舒贵妃不难,只是,我也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顾岑风略一沉吟,道:“等你拿到第二块金匮令,借我看一眼便可。”
“就这么简单?”归寒烟有些诧异,不禁腹诽:这算是什么条件?
顾岑风看着吃惊的模样,不禁淡淡一笑,“就这么简单。”
归寒烟毫不设防地应下他,“没问题,别说是看一眼,即便是让你看一个时辰也没问题。”
“好,那便这么说定了。”顾岑风毫不客气应下,“如此,你先离开。我会让守卫替我求见舒贵妃,到时,你我在她宫中汇合即可。”
“不可。”归寒烟轻轻摇了摇头,“此刻天色已晚,拖延一刻便多生一刻的变数。”
“姑娘如此说,可是有了什么办法?”
归寒烟看了一眼四周,压低了声音,“我以郡主身份,命令侍卫将你放了,你便可跟我一道出了这内狱。”
借着那扇天窗洒下的溶溶月辉,顾岑风见归寒烟一双眼亮晶晶的,似盛满月光。此刻,她褪去满是荆棘的外衣,倒迸发出与之前不一样的生机来。
顾岑风心中虽不忍打击她,却又觉得这想法实在难以万全。
“不可,这样太过冒险。皇宫内守卫成百上千,一旦被察觉不妥,封城搜捕,你便无逃生之机。还是趁现在守卫没有发现,速速离开这里吧!”
他却见归寒烟始终目光炯炯地看着他,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受拘束的纵情肆意之感。
只听她说:“冒险?江湖人从不怕冒险!你有一身武艺,也算半个江湖人。难道在这皇城待久了,便也只知守着那没用的规矩了?”
顾岑风不禁看她一眼,随后又哑然失笑。
曾几何时,他也如归寒烟这般初生牛犊不怕虎。可直到他师傅顾无涯身死,他才明白,人不得不为情势低头的道理。
他认命般地叹了口气,“罢了,随你便是。”
若是不成,他尽全力护她周全便是了。其他的,看天意吧!
归寒烟找到方才那个守卫,才将要求说出,果不其然见那守卫十分惶恐,“郡主莫要难为卑职,若无贵妃娘娘凤意,卑职怎敢擅作主张,将顾大人放出?”
“何来为难一说,天塌了自然有本郡主顶着。”归寒烟佯装不满,怒斥于他,“本郡主不过是带着顾大人去向娘娘磕头赔罪,如此一来,娘娘心中消了气,自然与本郡主亲近三分,顺便也免得你们内狱两头得罪。”
“你如此阻拦,莫不是想和本郡主作对?”说到此处,归寒烟声音骤然沉了下来,周身不免释放出几分杀气。
空气突然凝结一般,周围静得出奇。
那守卫察觉到不对,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归寒烟,却见她双目似泛着光,透着森森寒意,直教他浑身一凛,汗毛耸立。他再不敢阻拦,连忙拿着牢房钥匙,直往顾岑风牢房而去。
不过片刻,顾岑风便见那守卫颤颤地打开了牢房门,不由得眉峰一挑。他倒有些好奇归寒烟是怎么吓唬这守卫的,只是现下还不是时候,而做戏须得做全。
顾岑风换上一副十分感激的口吻,恭恭敬敬地对归寒烟躬身一礼,“臣还要多谢郡主殿下肯为臣周全。臣不胜感激,日后定当相报。”
归寒烟举起团扇遮了遮唇边掩藏不住的笑意,随即淡淡回他,“顾大人客气了,本郡主不过是想为娘娘解忧罢了。”
……
自昭华郡主带着顾大人离开,不过片刻而已,那守卫却始终惶惶不安,度日如年一般。
眼见到了换值的时候,另一人见了他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禁问他,“你怎么了?掉了魂儿啦?”
那守卫这才说起,“方才昭华郡主来,带走了顾大人,说是要带顾大人向贵妃娘娘磕头赔罪。”
另一人闻言却十分诧异,“方才?不能吧!娘娘和郡主此刻都在宝慈殿给陛下诵经祈福呢!”
那守卫与他对视一眼,不由得心下大骇,惊呼一声,“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