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驾?”二人不由疑道。
召升荣点点头,“我已让人仔细查过。当年皇帝行猎时,误入深山之中,被一只黑瞎子袭击,‘恰巧’被扮做樵夫经过的顾岑风所救。那皇帝见顾岑风赤手空拳打死了一只黑瞎子,这才破格让他入了皇城司。”
“顾岑风刚入皇城司不久,便抓了当时在军中任职的王绕梁,罪名是王绕梁与前朝有所勾结。再后来,他暗中替皇帝做了不少事,这才年纪轻轻就升任指挥使一职。”
听召升荣说完,王三迟疑之下问道:“可是师父,顾岑风不是说那王绕梁是看到了他的相貌才认出他的,那皇帝如此重用他,难道就没怀疑过他的身份?”
“你怎知没查?只是顾无涯将他身份做的太干净,就算查也查不什么出来。”
提起顾无涯,召升荣目光之中仿佛藏了一把尖刀。他紧紧盯着无人之处,就好像顾无涯此刻就在那里,而他随时准备着将这把尖刀掷出。
“他们师徒一直隐姓埋名,这么多年都没有消息传出。若非顾岑风抓王绕梁时动静闹得大了些,就算是咱们的衔芦堂也没办法这么轻易查到他。”
“原来如此。”王掌柜喃喃道。
韩威却犹不服气,“可是师父,即便如此也只能证明他顾岑风心思太深,难以揣测。就像眼下,他不顾带领兄弟们去寻宝藏,反而耽溺于儿女之事里。这样的人,怎配为我们少主?”
召升荣一双耷拉的眼皮之下,锐利的目光正在王三和韩威二人身上反复停留。
“韩威,你如此对少主出言不逊,为师平日里就是这么教你的?”
召升荣一句话,便让韩威羞愧地低下了头。
“为师罚你半年工钱,小惩大诫。你可有异议?”
韩威立即低声下气道:“徒儿不敢,徒儿领罚。”
即便如此,召升荣仍瞪了韩威一眼,“我让你跟在你师兄身边历练,怎的性子还是这般毛躁?你若是能有你师兄半点沉稳,也不至于让为师如此操心!”
韩威不敢说话,一旁的王三却不防也被点了名,连忙搭手恭敬道:“徒儿一切都谨遵师父教诲。”
“我乏了,你们都下去吧。”召升荣躺回床上,闭了闭眼睛。
二人依命称是,继而往屋外走去。
“王三。”召升荣沉声唤道。
二人脚步皆是一顿,韩威看了王掌柜一眼,自觉出了屋子关上了房门。
“徒儿在,不知师父有何吩咐?”
王掌柜说完,迟迟不见召升荣回应。他刚一抬头,便见有一物从召升荣手中抛来。他连忙接住,拿在手中一看,却是一个细口小瓷瓶。
“师父,这是……”
“你想办法将此物每日下在顾岑风的饮食茶水之中,做隐蔽些,勿要叫人发现。”
王掌柜顿时一惊看向召升荣,却见召升荣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此时正斜睨着他。
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王掌柜只觉得那眼神看得他心中一阵发寒。
“怎么,你有疑问?”
“徒儿不敢。”王掌柜几乎是立即回道,“只是徒儿不知,这是何物?”
“月上黄昏,你可听过?”
“这……徒儿略知,是西南的一种毒药,此毒无色无味,可在睡梦中要人性命。”
“嗯,的确如此。你既知晓,倒省了为师不少功夫。记着,每日只需一点即可,勿要放多。”
说着,召升荣从王掌柜招了招手,“王三,你走近些来。”
王掌柜依命上前,却被召升荣一把握住了手,“王三,你跟随为师多年,是为师最为认可的弟子。韩威目光短浅,又沉不住气,不是个可以委以重任的。这件事,为师只放心你去做。顾无涯欠下的债,总该有人来还,你说是不是?”
对上召升荣的目光,王掌柜一凛,立即回道:“师父说的是!此事就交给徒儿去做,定不负师父一片苦心!”
……
顾岑风刚走出当铺大门,正要往渡口而去时,忽听身后传来一道略为熟悉的声音。
“顾兄,顾兄!”
顾岑风驻足回望一眼,却见来人正是莫飞尘。
莫飞尘笑着向顾岑风挥了挥手,在几步之外便跃下马背,而后牵着缰绳小跑而来。
“顾兄,能在此见到你真是太好了!当时你与修兄走得匆忙,还以为下次再见不知何时去了。不想,咱们这么快又在陵州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