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着脑袋轻轻摇头,将脸往木婉言掌心贴去。
木婉言眼底并无笑意,浮允筝低着头不曾看见,只能听见她温柔的声线:“孤今日来不仅仅是给阿筝赔不是,阿筝要不要猜一猜孤所为何事?想来阿筝会很高兴。”
“能见到妻主怯身就很高兴。”
很标准的回答。
听来悦耳非常。
悦耳到木婉言眼中泄出些真情实感的笑意:“孤见到阿筝也很高兴。”
确实高兴,能见到一个对二皇子忠心耿耿的方便她将想透露的消息传给二皇子的媒介,她见了能不高兴吗?
木婉言伸手一拉,将浮允筝扯入怀中。
“妻主!”浮允筝下意识挣扎一番又乖顺地缩木婉言怀里,“妻主这是在做什么?”
白皙的脸颊浮满薄红,娇俏动人得很。
如果不是知晓事情原委,谁会相信眼前的男人对太子殿下无感,一腔心肠全寄托远隔无数围墙与街道的那个二皇子身上。
“做什么?”木婉言轻笑,“阿筝好好回想一下,孤以前有这般与你亲近过吗?”
浮允筝当即身子一僵,又很快软下来,面颊红彤彤道:“不,不曾。”
十足的小男人羞赧模样。
“确实。”木婉言伸手拨去他脸边的发丝,动作缱绻得好似真情,“孤的府上不日会迎来真正的当家主父,这个消息想来已传遍太子府,阿筝应是知晓。”
浮允筝点头。
“太子妃是为冲喜才嫁给孤,阿筝也该知晓。”
浮允筝再点头。
木婉言按着他的脑袋,让他的头撞到她的肩膀上。
“嘶——”她倒吸一口气。
“妻主,妻主您没事吧?”浮允筝慌乱着想要起来。
“别动。”木婉言手下轻轻用力按住浮允筝,她的头靠近他,眼底一片冰凉,“孤在见太子妃当日再次遇刺,阿筝可知晓?”
“妻,妻主说这个作甚?”
“阿筝,孤当时受伤了。”
她引着他的手摸向她的左臂:“就是这儿,剑刃快要扎进骨头,现在偶尔还在作痛。”
因着这个姿势,浮允筝抬眼便与冰冷着视线的尹凌对视,浮允筝连忙垂首将头埋在太子的肩膀,一动不敢动。
尹凌在无人见到的地方无声冷笑。
“慌什么,阿筝。别怕,孤不是在吓唬阿筝。”太子的声音仍是很温和,“孤只是想说,那日母皇传了国师的话,说孤这是冲喜不足,仅仅一个太子妃哪能够,可是孤不想要旁的侧妃。这些年来孤从未真正碰过你们,小玉病重,孤舍不得碰他,阿筝,你可愿成为孤的侧妃,今晚便侍寝?”
浮允筝眼底浮现惊慌。
木婉言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在安抚,又像在抚摸。
将将找到的心上人,还没想到办法捞出来呢便要失身于他人,政敌与“情敌”的双重恨意在,二皇姐,你会做出什么举措呢?
“妻主……怯身……”浮允筝嗫嚅着,话语间很是迟疑。
“无碍。”
木婉言缓缓松开他。
“男人的第一次确实珍贵些,阿筝害怕也正常,孤不急,阿筝何时考虑好了何时给孤答复。”
话语里还是十足体贴,语气上已变得冷淡,木婉言放下浮允筝,此后一句话也没说便离了舒云阁。
刚回前院不久,便有宫人道有客来访。
问这来者是谁,宫人迟疑了半晌:“贵人让奴婢不得告诉您。”
“快请她进来。”木婉言只稍稍思索一下来人便不禁失笑。
话音刚落,门口已传来一雍容之音:
“不必再唤宫人,本王自个儿进来了,阿琬不会怪本王失礼吧?”
顺声望去,只见一袭青衫者手持一柄紫竹扇轻轻晃悠着,长发披散,风吹轻动,端的是风姿俊朗。
木婉言摇头:“孤说过,四皇姐可以随时进出太子府,无需通报。倒是……孤的礼物呢?”
四皇子木弘璠将折扇往掌心一拍一收,笑嘻嘻凑到木婉言跟前:“我还以为阿琬收到了,原是不曾吗?”
木婉言轻轻拧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