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让自个儿思考。
那个布帛上一定写了一些惊世骇俗的东西,不然岚裳……岚裳在勾引她,就像上一次戴着那个蝴蝶戏花的制贞环一样,今日岚裳似乎是以纱裹喉结?
不,别想制贞环了。
想,想岚裳,岚裳笑她糊涂。
对,是她糊涂了,从最开始就是岚裳拉着她往他衣服里钻,可不是她不当人,很好,不是她色中饿鬼连病号也不放过……发烧的男人会不会更加顺从?
耳边的呼吸声娇气得很,像是小勾子直直勾进人心尖儿,木婉言想了想自己的“断腿”,以及自己床上的狠劲儿,偏头低咳勉力松开掌心。
对病人如此,实在不该。
“不……岚裳,你病了。”
正说着,指尖碰到一块柔软的东西,木婉言捏一捏,是布?
“怯身,是想将它拿给妻主……”
木婉言挑眉,扯出布料。
过程不免有所剐蹭,岚裳一个激灵直接埋进她怀里,死死抱着太子的腰身轻轻颤抖,喉舌间溢出一些低哼。
岚裳喘一口气:“怯身怕它让人给发现,于是时时刻刻藏怀里等着妻主。”
所以刚才扯着太子的手,不是在引诱,而是在拿物件。
木婉言快被自己脑子里的胡思乱想给气笑了,正值发育的身体确实不太受控制,十八年未开荤就成日想这些?
当然,她昏头昏脑的乱想,这自然也与岚裳不说清楚缘由便将她的手往他心口按脱不开干系。
她平躺着让岚裳趴她身上,似笑非笑地于黑暗中盯着岚裳颊生飞霞的脸,捏了捏:“是吗?孤还当岚裳想要侍寝。”
更烫了。
木婉言有些分不清自己是来帮岚裳退烧的还是助燃的,指尖下移动,触上脖颈处的轻纱。
睡觉还戴什么制贞环,她一解绳结,摘了下来。
又免不得一场摩擦,病重之人本就娇气,发烧时更是无处不敏感,岚裳的喉结禁不住上下滚动几下,又闷出丁点灼热气息。
木婉言一手拿着布料一手按住他的下唇,没多用力掰开,如愿以偿听到娇喘。
一向懂事听话的岚裳却忤逆上意,努力压着声线,舌尖向外抵着指头,脑袋死死埋她胸口,悄悄挪了挪腿。
仗着她“瘸腿”,偷摸藏住动情迹象是吧?
将一切触觉感于脑海,木婉言轻笑,没多逗这个拐着弯儿勾引她的人,假装没注意到岚裳的小动作。
拇指在唇畔掠过,擦拭去湿润,转而摩挲着手里的布料,此刻上面的字看不分明,其上沾染的热意却透过指尖传达至四肢百骸。
大抵也能猜到写了什么,左右是太子琬有忝大位的话,或许还会夹杂一些鬼神之说、天象之变以佐证,岚裳不知她底细,常年处深闺,会为此惊惧是正常的。
都已经猜了个大半,木婉言也不着急了,转而专心哄面首:“怎么不哼了?”
喘得还挺好听的。
“妻主……”
“说是喝了药该睡的,孤竟然和你折腾这段光景,好了,一切都醒了再说。”手在尾椎骨处点了点,“身居病榻,还是少激动为妙。”
岚裳脸颊通红,反复深呼吸,最后倚在木婉言肩膀,声线都在抖:“是,妻主。”
木婉言闷笑,侧身让他平躺着,半搂住他。
闹腾一番,病号终于还是在太子怀里入睡。
室内重归寂静,呼吸声清晰可闻,门窗开合的声音几不可闻,木婉言偏头。
房梁上传来一声敲击。
木婉言低头,身体兴奋后岚裳更为倦怠,又有药效加持,此刻早已陷入浅眠状态,她将手往头顶探去,轻轻敲两下床柱子。
又是一阵无声的动作,不过须臾,木婉言知道燕南烛来了又去。
燕南烛窜出房间,尹凌正仰着头看房梁。
尹凌挤眉弄眼:“怎么样?我就说殿下现在正照看在怀的温香软玉,顾不得你吧?”
燕南烛直接坐着,不搭理她。
尹凌在地上转圈圈,摇头晃脑:“唉要不然说你每次喝花酒没几个男儿家愿意和你搭话呢,套他爹的不解风情又凶神恶煞,闷葫芦一个,哪个小美人敢靠近你?”
正说着,一抬头,那个沉默寡言的黑疙瘩已然不在此处。
尹凌看向房间,手里捧着一张布帛,墨绿打底,金丝银线勾勒出楼堞纹。
燕南烛又进了房间,她蹲在床榻边,隔着床帘低声道:“经书到了。”
木婉言沉思片刻:“孤下午去见。”
早前木婉言寻国师,借的是祈福之名,后来国师再访太子府,借的是撰写经书颂福,彼时双方约定好若是国师有急事找她,可以赠经书为由。
国师占星卜算,好端端的寻她?
她想到手里的半块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