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波停顿了几秒,回道:“九十五。”
相微满默了默,问它:“你前段时间怎么消失了?”
正巧着前段时间她失忆,连带着波波也没出现,如今她恢复记忆,这系统倒是出现得及时。
波波:“前段时间你失忆,为了不干扰你的行动和进展,我就暂时消失了,保证给你最大的自由度。”
相微满嘴角搐了搐:“那还真是谢谢你。”
真是有事帮不上,没事帮倒忙。若当时她失忆系统告诉她任务,说不准如今攻略进度就不止九十五了。
言归正传,相微满看向随禾,提醒道:“随禾,陆宿才是你的攻略对象。”她的声音轻得像雪落枯枝,却紧紧压在随禾心头。
随禾咬了咬唇,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慌乱,竟连声音都带了一丝哭腔:“微满,我……我好像喜欢上简封了。”
她知道,简封不是她的攻略对象,故而她一直在回避,可感情这东西,是回避不了的,它会在心中扎根,然后悄无声息的滋长,等你发现时,它已经滋长出一棵茂盛的树,撼动不了。
她慌了。
记得年后初一,简封替她挡开汹涌人潮,她犹记得那日他们在树下,街上的灯火落在他眸中,竟比星子还亮些。
简封说,他喜欢随禾。
随禾抓住相微满的手,眼睛红红的:“微满,我怎么办?”
她不想违背自己的内心,但她还想回家。
相微满瞧着她这副样子,咬了咬牙:“今日简元定会让简封留在这里,而这几日瞧下来,简封定然也心灰意冷准备放弃了。”她望进随禾的双眸,一字一句道,“明日出了这寨门,权当大梦一场……从此,你们桥归桥路归路,永不相见,断了这念想。”
她知这对随禾来说有些心狠,但对她们二人这种处境来说,感情才是最不重要的东西,她们都想回家。
有些种子一旦落地,纵使拔去茎叶,根须仍会在暗处疯长,直到某天顶开裂石,将看似完好的皮囊撕得粉碎。
闻言,随禾愣了愣,她怔怔的看着相微满:“可是……”
可是她不想这样。
一想到日后再也见不到简封,她心中便空落落的,钻心的疼。
大当家房内……
简元迈着稳健的步伐带着简封进屋,简封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
简元坐在桌前,烛火将他脸上的沟壑映得愈发深邃,他抬眼瞧了瞧简封,粗粝的指节扣在案几上,沉声道:“小子,你就没什么想跟你爹说的?”
简封想了想,认真点头道:“有。”话落,他又道,“当初是我偏要跟着随禾回宫,不怪她。”
闻言,简元怒得瞪大了眼,大掌一拍桌子,震得连带着桌上的茶杯也颤了颤,他怒道:“是让你说这个的么?!”
简封这小子一回来不关心他这个老爹,竟还处处袒护那个随禾?!这像话么?!
简封默了默:“爹,您是想让我回山寨罢?”
他好歹是简元的儿子,自然了解简元的心思,不用简元说出口,简封便直接将他想说的说了出来。
简元瞧了他半晌,最后叹了口气:“封儿啊,你说说,那随禾有什么好?那外界传言都什么样了?比咱们劫道的梆子声传得还远,你就非要待在她身边?”他的声音裹着陈年松烟的气息,沙哑而低沉,甚至有几分苍老。
随禾的名声臭成什么样?就连这山寨的一条狗都听过,简直比他们这些当山匪的都要蛮横啊!
简元虽是山匪,却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从他爹将山寨传给他,他便带着大家在山寨中盘踞,恶事没怎么做过,不过就是为了让大家有个安身之所。
简封自知随禾外面那些传闻,他辩解道:“爹,随禾不是那样的……”虽这般解释,但多少显得有些无力。
简元看着儿子眉宇间执拗的褶皱,脸肉眼可见的被气红了,他脑子有些乱,使劲摩挲了把脸,深吸一口气,好言劝道:“封儿啊,俗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你定是在这山寨待久了,没见过什么好姑娘,这样,你留在山寨,爹定然给你寻个好姑娘,保准比那随禾好千倍万倍!”
简元便是觉得简封没见过什么貌美的小娘子,才会对随禾这般痴心,他心中暗想道:这也怪他,山寨中都是些男人,没机会让简封接触些女子,这才酿得今天这般后果。
可他不知,这一路上简封早已见过了形形色色的人,乃至北苍女子他都见过,哪里又是因没见过貌美娘子而非随禾不可?
简封连忙摆手:“我可还不想娶亲。”他想了想,道,“但您说的留在山寨的事,我回去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