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只手横在江问月面前，轻轻松松的握住了那扑面而来的拳头。

贺清舟微微一笑，语气温和：“江公子，何必动怒？不如先将灵玉捡起来罢。”

说完，他弯腰从地上拾起一块灵玉，随手递向江墨成。

江墨成没多想，伸出手想接过来。

他听到那位清冷的贺二公子似乎嗤笑了一声，正疑惑，就见那块灵玉在他手中四分五裂！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贺清舟缓缓抬起手，掌心静静躺着一块圆润的黑色石头。那石头表面金纹隐现，赫然是失踪已久的金络墨玉。

江墨成面色瞬间煞白，大叫：“你用了什么妖术，把我的灵玉换走了！”

贺清舟语气淡淡：“哦？既如此，那江公子可愿将另一只袖中的灵玉取出，给大家一观？”

江问月也从地上站起身，拍了拍手，靠近江墨成，轻声道：“若是不愿意的话，我还可以再断一次袖。”

江墨成当然不敢，可贺逍来了劲，他冲着身旁的长乐吩咐道：“去查一查，务必仔细些。若是我们错怪了江公子，也好还他一个清白。”

长乐很快便把他的袖子里所有的灵玉都搜了出来。

贺逍对着那一堆黑漆漆的下品灵玉看了一眼，捡出一颗来。他将那灵玉举在指间，微微转了转，似笑非笑地看着江墨成。

江墨成瞬间腿脚发软，瘫倒在地。

贺逍手上的那一颗外表看起来与一般下品灵玉一样，可若是细看便可以发现，它是由泥土捏成的。

怪不得贺清舟可以如此轻松的把灵玉捏的粉碎。

江问月站在自己这位好哥哥身后，语调闲散地嘟囔了一句：“毁我宗门大阵，又挑动长老们互相猜忌，导致宗门分崩离析……真是让我很难不多想，是不是有心之人在分裂尚门。”

这话说得很轻，除了贺清舟悄悄看了一眼她，其余人都没有反应。

江墨成整张脸憋得像猪肝色，偏偏又不敢发作：“阿妹，求你别再说了！”

江问月语气中带着几分无辜：“怎么了？我只是随便感慨一下……对了！我有个借口，能让你不要死的那么惨，要不要听听？”

江墨成只想说我信你个鬼！

“没事，不管用不要钱，”江问月笑道，“但若是管用了，我要你给我当内应。咱爹的、咱们宗门的花边消息我特别想知道。”

江墨成脸色一变：“你疯了吧？”

江问月：“那你是想让我再随便嘟囔几句吗？”

江墨成几乎要被气得跳脚，但又没辙：“你想出来的好方法是什么？”

……

半个时辰后，江墨成又在主殿上跪下了。

他面对一众长老，把事情全招了：“是我，是我偷了太公像嫁祸给阿妹，也是我把太公像偷偷藏在贺师兄的后院里。”

“我之前在前院不过是想拖延时间，好让童子潜到后院藏雕像，再把水吸干……”

江无事万目睚眦，气的眉毛胡子根根立起，一脚把江墨成踹出几丈：“我平时有亏待你吗！什么奇珍异宝你要不到！为了两块墨玉你不顾手足之情、同窗情谊，陷害无辜，你配做我的儿子吗！”

江墨成吐出一口血，闭上眼睛。

黑暗中，他突然不害怕了。

“是啊，我不配，贺清舟、贺连叶他们哪个不比我优秀，为什么你偏偏就要我来继承掌门之位！”

他指向贺清舟：“我没有贺家的万炁之体，更没有本源之体，我就普普通通的天分，每天拼命追赶你，我做梦都在追赶你！你知不知道！”

“可是我还是追不上你！”江墨成哭的撕心裂肺，“无论是梦里还是醒来……”

“做掌门就要拿第一，可是我真的做不到啊！！”

贺清舟：“其实你根本没有筑基。”

江墨成破罐子破摔：“是啊，我其实只有练气末期，每次测灵力之前我都会服用增灵丹。”

他抹了把眼泪：“我知道这个丹药吃多了修为会停滞不前，最终死于渡劫的雷电下，可我若是不吃，现在都活不下去！”

“江掌门怎么可能允许两个孩子都是废物呢！”

江问月偷偷看向江无事，想象中“父慈子孝”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江无事并没有说出“孩子我原谅你了，你不强大也没关系，我只要你好好的。”这样的话。他面色复杂，有恼怒，有不知所措，但更多的，是觉得自己没面子。

不过也没对江墨成下死手了。

江问月暗自叹了口气。

其实江墨成这疯怎么发都行，反正江无事又不会真把他这儿子给处决了。

至于江墨成愿意和她交易的真正原因，恐怕是因为——她说中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