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怜了!
裙摆忽然被扯动,允暖懵了下,随即放了手,低头一看,小狐狸正站在她脚步,咬扯着她的裙子。
允暖惊讶,赶紧把芫花抱起来,将她按在怀里使劲揉了几下:“小狐狸,我以为你被那坏女人赶跑了!”
芫花的耳朵动了动,听到了什么鬼话。
不过她从山上走回来,距离够远,狐够累的,听到允暖的鬼话也没力气和她争。
芫花伸出自己的爪子,一张一合,肉垫子敞露,那粉嫩的肉垫,上边沾满泥土与灰尘。
允暖立刻就懂了,她小跑回府,带着芫花回杂房。
小厮牵着马匹,看着又回府的允暖姑娘,不大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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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擦干净啦?”允暖拿着一方巾帕,正小心细致地给芫花擦爪子。
狐脑袋很灵性地点了点,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允暖摸了摸小狐狸脑袋,十分高兴:“真是委屈你了,累了就快睡会罢,那个女人真是太坏了,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杂房,还把你吓跑。”
又说一句鬼话。
芫花慢慢合上眼,在肚子里咕噜着不满。
允暖又摸摸她的头,将项圈重新系在狐狸脖子上。
铃铛被允暖要回来了,这次按得极稳,再不会掉了。
铃铛一摇一晃,震出脆响,扰得芫花耸拉耳朵,她伸爪,将铃铛捂住,不准它响。
允暖依依不舍地摸狐狸脑袋,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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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时候,芫花啃了一盘清炒虾仁便跳出府外去,顺便化了个人。
王暮自是不会只将芫花塞到府上去,只图一羞辱郁决的目的。
王暮将芫花约在酉时五刻,春福楼。
春福楼足足七楼的酒楼竟是座无虚席,满楼灯红酒绿,歌舞声不绝。
芫花刚来踏入门,便被王暮的人引上二楼雅室。
有小厮为芫花开门,屋中圆桌旁,单单坐着王暮一人,桌上摆满酒菜。
随着门开,王暮转向芫花,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过来坐。”
芫花入内,随即,门便被猛地带上。
可关门之声,又在春福楼中如此之小,惊不起一丝浪花。
王暮大发慈悲地给芫花斟了杯酒,“你倒是不错,当真拖住了他。”
作为一只冰雪聪明的小狐狸,芫花知道,不能喝这个人的酒。
“大人谬赞,”芫花轻轻笑着,两手接过酒盏,却没喝,“还需小的做些什么呢?”
“倒不必再多做什么,他心思多,你再闹腾些,指不定将你赶了去。”
呵,要你说呢,差点狐命都没了。
芫花面上依旧纯然地笑,也只是笑,不说话。
王暮抬眼,打量着芫花,露出还算满意的表情:“他过两天回府,你多留意些动向,若是要办事,你向我会意几声,能知道详细动向是最好,不过这两日不必见我,我有事,在天盟山上没办法与你会面。”
芫花抿笑,说:“好。”
二楼雅室的门,两次开合间尚不足一盏香,那穿着青色布衣的女子,进去出来也不过短短一会儿。
一道黑影瞬过春福楼七楼长廊,闪入隐在最内的桌椅后。
“郁督公,与王暮碰面之人,确是那日客栈失踪的女工,”下属跪在椅后,恭敬禀道。
椅前坐着的人没有转回身,也没有及时回话,下属只能悄悄抬起一点头,看见他眼前的一袭朱色袍角。
听得瓷碗间的细撞,又闻得轻声搁碗的声音,下属不必去看,便知晓是椅前的人将手里的茶盏搁了去。
半晌,头顶飘来冷泠泠的声儿:“把她拖上来。”
芫花走得很慢,当她听到身后一阵脚步声时,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套上头套,连拉带拽地扯走。
再有视线时,芫花已经跪在地上,脖边架刀。
芫花下意识地后缩,背脊抵到什么东西,她半侧头一看,背后竟是木栏,底下足足七层高!
春福楼中间镂空,最顶层安置木栏,可从顶端俯瞰全楼。
以下六楼,层层叠叠,廊檐环绕。
芫花还惊于春福楼的架构时,下巴浸上寒意。刀尖冰凉瘆人,透着银泽,逐渐贴上她的侧脸。她的头被硬生生转回来。
“折檐,过来给她剜眼拨舌,挖空了头,把头颅做成蜡烛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