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主子的事不是咱们这些丫鬟能置喙的，安分行事就好，哪来这么多可是！”红药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翠儿见状，只好作罢。

两人带着食盒回到碧云轩，有小丫鬟接过摆桌，红药则进了小书房，却见世子爷也在，一时竟不好开口。

屋外檐下挂着的黄鹂轻啼，透过薄薄一层窗纸，清脆入耳。

谢明姝在一排书架间寻了两本闲记，一回头，便道：“怎么了？”

她看出红药似乎想说了什么，又碍于顾瑾元在，却并不十分在意。

在书案上伏身写些什么的顾瑾元听到动静，倒是抬头看过来一眼，吓地红药一个激灵，凑到自家少夫人身边，低声细语了几句。

谢明姝这才知道碧云轩那边竟有两个姨娘查出有孕的事，既这么着，那…她偷偷瞧了一眼顾瑾元，却被对方逮了个正着。

“说吧，出什么事了？”顾瑾元放下手中的笔，气定神闲地喝起茶来。

红药可不敢在这茬回话，怂怂地看向自家少夫人。

谢明姝挥了挥手，让她下去了，才走到书案边，将事情一说，末了还道：“前些日子刚平息了那两个丫鬟的事，如今此事一出来，只怕母亲又得起心思，你自己先有心里准备吧。”

她倒不觉得给顾瑾元纳妾是对还是错，只是人不乐意，强扭的瓜不甜不说，还殃及自己这条“池鱼”，找谁说理去？

顾瑾元对此倒是一脸淡然，反而道：“无妨，若实在顶不住，装个样子也就是了。”

这话听得谢明姝秀眉一皱，装什么样子？

不待细问，又听顾瑾元道：“既是一双好事，回头该向大哥道个喜，你随意帮我备两份小礼吧。”

谢明姝闻言摇了摇头，“还是且等等吧。”

“怎么了？”

她将那柳姨娘的事一说，顾瑾元倒想起之前那日在门口，曾经打过照面的事，叹道：“那就可惜了，这孩子多半是留不下来，也罢，礼就不必了，我口头道了喜也成。”

这话听得谢明姝心里一惊，“怎么就留不下来了？”

“你说呢？”

有些事，顾瑾元也不好直说，但大抵是没错的，没过几天，就听丫鬟来报，柳姨娘落红了。

消息传来时，谢明姝和顾瑾元兄妹几人在凝晖院请安，楚氏留了晚饭，刚用完不久，听了都有些愕然。

楚氏却淡定地点了点，也没问前因后果，就让丫鬟退下了，看样子是不打算过问的。

偏生顾沐娥好奇，多嘴问了一句，“娘，落红是什么意思？”

“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好好地问这些做什么？”楚氏这会儿才有了些不虞的脸色，随即冷冷地瞪了跟在顾沐娥身后的嬷嬷一眼。

在她看来，小姐言行有失，就是嬷嬷素日不好好劝导的缘故。

一时间，顾沐娥和跟着的丫鬟嬷嬷都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