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道理,爹娘都细细跟她分析过,许仙柔这几天住在颐安堂,也见识了诸多富贵,自然一清二楚,如果这时候回家,不但无法向家里爹娘交代,就是姨奶奶,只怕也会对自己失望吧。
想到这儿,许仙柔振了振心神,才道:“哪里的话?来之前,爹娘千叮呤万嘱咐,让仙儿好好陪姨奶奶住些日子的,除非这会儿您要赶仙儿走,不然我可就赖定您了。”
说着她还俏皮地笑了笑,见状,老夫人也跟着笑了,随即点头道:“这就对了,回去作甚?在这儿自有你的好处。”
“是。”
话正说着,有丫鬟从外面进来,回话道:“老夫人,明月居的红芍来了,说是世子夫人有东西要给许姑娘。”
许仙柔一听就有些慌了,扭头叫了一声‘姨奶奶’。
老夫人则淡定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让她进来吧。”
丫鬟转身出去了,不多时,红芍进屋来,先行礼请安,才当着老夫人的面说明来意。
老夫人低垂着眉眼,不去看人,却道:“怎么?瑾元媳妇是以为我这儿什么都没有,需要她巴巴地送这些东西过来撑场面嘛!”
“老夫人明鉴,少夫人并非这个意思。”红芍不慌不忙地辩解道,“一来许家姑娘进府那日,少夫人尚且病着,面都没见,到底是亲戚一场,上门做客,哪里能少得了见面礼呢,少不得补上,二来昨儿处理家事,只怕吓到姑娘,也算一份赔礼。少夫人还说了,姑娘来这儿不要想家,只管住着,过些日子身子大好了,少不得请姑娘叙一叙,正儿八经的见过一面才是,不过近日是不得闲了。”
听她说的头头是道的,老夫人抬头瞅了一眼,叫一旁的晴珠收下了。
至于许仙柔,从明月居这个丫鬟进门开始,她就察觉有一股视线若有若无地缠在自己身上,有些坐立难安,也不敢说话,直到红芍走了,才稍稍松了口气,只听老夫人道:“仙儿,她只是个丫鬟,你就这么怕她?”
“我不是怕她,只是昨儿…”许仙柔想说紫苏的事,又怕老夫人知道她让人打听这些,会不高兴,是以说到一半,又住了嘴。
老夫人就是不看她的脸色,也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心里不免有些失望,可转念一想,还是个小姑娘呢,没见过什么阵仗也是情有可原,便叹了口气道:“昨儿是底下的丫鬟做错事,罚了也罚了,谁来都是一样的,就是瑾元媳妇不来,我知道此事,也不会轻饶了紫苏那丫头,竟敢谋害主子,这样的丫鬟,谁家能容得下?这可不是心慈手软的时候,日后你若嫁人管了家,也得这样硬起心肠,心狠一些,才能管得住那起子刁滑的下人。”
许仙柔听到这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红芍从颐安堂出来,又去了一趟紫藤院,打着替少夫人来探望的旗号,可白芊芊却是不信这个说法的。
在她看来,谢明姝哪会这么好心,在意自己的身子情况,莫不是另有目的?
她朝一旁的采菊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朝红芍迎了上去,笑脸道:“红芍姐姐客气了,不知少夫人让姐姐来这儿,可有什么事要吩咐?”
红芍皱眉看了采菊一眼,一时不明白这话的意思,直到瞧见白芊芊略显紧张的神情,才明白过来,差点气笑了,只道:“没什么事,只是少夫人听说姑娘梦魇,夜不能寐,又受了风寒,特遣奴婢来看看,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吃什么药,大夫怎么说?”
她这话原也问的随意,可落入白芊芊耳中,总觉得有旁的意思,尤其听到问自己吃什么药时,更是心生警惕,“没什么,就一些治病的药,大夫说了没事,二表嫂也不必担心。”
“是嘛?”红芍似笑非笑地看了过来。
白芊芊只能心虚的移开视线,不敢与之对视。
见状,红芍倒也没说什么,很快就识时务地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