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贩脸上浮现起羡慕的神情。
“你是怎么知道的?”杨乐安狐疑的看着他,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卖梳子的小贩,又怎么会知道这些。
小贩得意的挑眉,骄傲道:“公子有所不知,像我们这行的,东西卖给最多的人,就是各家府宅里的丫鬟,和她们打交道,总能听来一些事情。”
那些府宅里的丫鬟轻易不能出去,只是偶尔会有看角门的婆子给她们开门,让她们在货郎那儿买些东西。
一来二去的,小贩就和她们熟悉了,从她们那儿听到了不少府中的消息。
现在,这些消息成了他卖弄的资本,杨乐安有了几分相信,又问:“那他经常这样?有没有纵马伤人过?”
小贩知他口中说的是谁,唉声叹气道:“怎么会没有?这也是大皇子来了,才收敛了一些,不过我看他入了大皇子的眼,尾巴又翘起来咯。”
杨乐安眼中闪过疑惑不解:“大皇子怎么会让这样的人在他身边?”
他不了解大皇子,但见他对沧州施行的各项举措于百姓有益,便对他升起几分好感,可沧州知府家的儿子怎么会入了他的眼?
这般想着,对大皇子的那几分好感也消散了。
他们两个说着话,阿良的余光扫到一个熟悉的人,他凝视过去,不正是刚才卖竹蜻蜓的中年男人。
男人撞见阿良的目光,急忙低下头去,转身走入人群中去。
阿良心里觉得古怪,将这件事记在心中。
三人回客栈的时候,杨乐安忽然停下:“我说怎么觉得少了什么东西,我的竹蜻蜓掉了。”
刚才人群拥挤,想必是在那时候掉到地上了,之后又顾着抱怨,就没发现这件事。
阿忠当即就要回去找,杨乐安连忙叫住他:“哎,算了算了,一个竹蜻蜓而已,不用再找了。”
阿忠憨厚笑道:“我的给公子。”
杨乐安打趣道:“要是不是竹蜻蜓,是个吃的,你给不给?”
阿忠还没回答,阿良便抢先道:“公子,要是给阿忠吃的,他肯定拿到手就吃了,怎么会留到现在?”
杨乐安哈哈一笑:“你说的对。”
三人笑着要回客栈,阿良的余光却再次扫到了那个卖竹蜻蜓的男人,他瞧见阿良看向这里,连忙转身假装自己要买草帽。
阿良肯定他是跟过来的,马上告状道:“公子,刚才卖咱们竹蜻蜓的那个人一直跟着我们,我早就瞧见了,不过还以为是顺路,但是咱们都要回客栈了,他还在附近,可见是跟着我们来的。”
杨乐安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男人大概是第一次跟踪人,时不时的往他们的方向瞥,这些小动作都被三人看的一清二楚。
“别再看他,跟我过来。”杨乐安带着二人路过他们住的客栈,继续往前走,转过一条街,路上行人变少,阿良忍住回头看的冲动,装作没有发现的样子。
走到一条小巷前,杨乐安往里看了看,这条小巷窄小凄清,没有什么人。
石东一路跟随,不敢离得太近,见那三个人转进小巷,他忙追了过去。
“啊!”
他刚进到巷子,就有一只手牢牢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挟持住。
石东惊恐的抬起头,望见那个俊朗的公子笑盈盈的注视着他,连忙低垂下头。
“你跟着我做什么?”杨乐安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有些好奇无惧的问。
石东抬起头,却没有回答,而是朝后方看了一眼。
阿忠双手加大力气,石东被反扭过去的手顿时发出"咯咯"的声响,疼的石东大叫:“我说我说!”
杨乐安示意阿忠松开手,让男人说话。
石东直起身子,揉了揉胳膊,虽然阿忠没有卸了他的手臂,但就是反扭的那一下,就让他胳膊疼的抬不起来。
“我是看他有些像我儿子,这才追过来的......”石东轻声说道。
“谁像你......”杨乐安惊讶的住了嘴,他打量着石东和阿忠,目光探寻着二人,从上到下,前前后后,看了好大一会儿,他才站定,“你是说阿忠像你儿子?”
石东盯着阿忠点头。
杨乐安恍然发现,他们两个真有些相似,阿忠虽然更魁梧高大,男人皮肤更加黝黑,但他们有一样的浓眉大眼,一样四四方方的脸,一样有福气的招风耳。
如果阿忠脸上没有那道疤痕,他们两个会更相似。
“以前家中发生过水灾,我们一家逃难去南边,谁知在路上与儿子走散了......”石东缓缓说道。
听到这,杨乐安已经确定阿忠就是他们儿子,先不说长相就如此酷似,还都是因为水灾而走散,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呢?
他没注意到身边的阿良,露出一个似有似无的嘲讽笑容。
至于阿忠,震惊的看着石东,迷茫的抓着脑袋,似乎是想不起来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