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知道她一定会来。
他知道苏汀南是一个连自己都要欺骗的人,她的嘴里很少有真话。她说不来就是会来,她说讨厌就是喜欢,她说恨就一定是爱。
听见他放软的语气,苏汀南拿他没有办法,没跟他计较。
他拉着苏汀南一起走到这片荒原的边缘,一低头可以看到整个城市的景色。
夜晚城市的轮廓是灯光勾勒出来的,各色的灯光汇聚在一起组成一幅光怪陆离的景象。
肖既晚转头看她外套敞开,凑上来帮她拉上拉链。看见他低垂的眉眼,苏汀南问:“真的会有彗星吗?”
他这才笑了一声:“我瞎说的。”
被推了一把,他也没生气,反而不住地往上凑,苏汀南感觉自己可能真的被小狗缠上了,只能任他把自己抱在怀里。
周围没有其他人,这里像与世隔绝的秘境。山顶上风很大,把树木吹得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姐姐,你愿意来,是不是说明你还是有一点点喜欢我的。”
他的声音很低,和风声混在一起,传到苏汀南耳边。
他的试探让苏汀南感觉内心某处有一点微妙的波动,她像有一点点动摇,但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变了。
她很茫然,甚至开始有点恐慌。肖既晚越认真对待这份感情她就越像退缩,因为她给不了同样的真心。
面对他一次次对试探,她还是选择了和以往一样的沉默。这样总比欺骗好,她这样想着。
对方也习惯了她的沉默,就当这句话没问过一样兀自转移了话题。
“谢谢你来陪我。”
听他这样说,苏汀南有点愧疚地抿嘴,想了一下还是开口:“对不起,我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没有提前准备。”
肖既晚把她抱得更紧了,笑着说:“没事,反正我也不过生日。”
准确地来说是秦冉去世之后他再没过过生日。
他的最后一个生日是八岁的时候全家陪他一起过的,当时秦冉亲手给他做了一个蛋糕,连在外地出差很多天的肖屹华也赶回来了。
但就在他们其乐融融地一起分蛋糕的时候,秦冉突然晕倒了。
到医院才知道,秦冉已经生病了几个月,她瞒着所有人自己悄悄去医院治疗。当时已经病入膏肓,不到三个月她就去世了。
整个过程速度太快,让人措不及防,他和肖屹华都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他现在还记得一向严肃的肖屹华那段时间深夜喝醉后泪流满面的样子,他说他可能一辈子也走不出来了。
但不到一年,他身边就有了其他人。那几年他身边的人每次都不一样,各个类型的都有。他好像很快就把秦冉从心里抹除,再也没提过。
肖既晚觉得人的感情真的很奇怪,有时候自己都会背叛自己。
从那之后他就不过生日了。
在某年生日的时候肖屹华当时的女朋友为了讨好他说要给他过生日,肖既晚不想和她有什么交集,事先就直接告诉她不需要。
结果她不死心一般,还是买了一个蛋糕。肖既晚看都没看一眼,把房间门关上。她直接硬闯进去。
这个行为才是真的把肖既晚惹火,把她赶了出去,门紧锁上一天没出来,家里的阿姨也是第一次看他发这么大的火,不敢上去劝。
那个女人像是对他的态度感到不满,转头就去找肖屹华告状。结果肖屹华不仅没如她所愿地把肖既晚教育一顿,反而让她以后不要再去打扰肖既晚。
从此这个家里没人敢跟肖既晚提过生日的事情。
不过苏汀南除外,她可以。
他语气很淡,但苏汀南多少能联想到他家里的一些事情,突然很庆幸自己今晚来了。
为了打破这种氛围,她主动开口:“我已经想好要给你什么生日礼物了。”
“是什么?”
“保密。”
……
没让肖既晚等多久,在隔天的晚上苏汀南就揭晓谜底。
深夜,房间里只有微弱的灯光,是从窗帘的缝隙里钻进来的。
凌乱的床上,苏汀南在他上方,面色潮红,眼里像弥漫着一层雾气,她轻轻用手扯着他脖子上的项链。
“这样就更像是我的小狗了。”
她垂眼看他,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挑逗。
她身下的人直直地看着她,像是被她撩拨得终于按捺不住般倾上来把她压在身下,气息变得急促,加大力道占有她。
以为锁链可以牵制对方的行动,但实际情况让苏汀南知道被拴上锁链的狗只会更加凶猛。
但现在已经为时过晚,她承受不住了般扯着他脖子上的项链,想勒住这条疯狗。
这个举动像是让对方更兴奋,她被加重的动作刺激得猝不及防叫出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肖既晚才停下来,他轻轻吻去怀里的人脸上的眼泪。
被他抱着在怀里,苏汀南身体还在微微颤抖。即使已经没有力气,她还是气不过,抬手扇了一旁的人。
毫无力度的一巴掌把肖既晚逗笑,他主动抬着苏汀南的手挥向自己的脸。
“消气了?”
“滚。”
......
这个一时兴起的礼物代价是这一周的早课都是让肖既晚去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