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清楚感知到每一条干枯的血脉,她的身体正逐渐冰冷,但灵魂却似乎飘向了不知名的远方,那里只有白色的教堂和带着笑颜的战士。
她用尽最后一丝朝远方力气伸出手。
预想中冰冷无物的触感没有传来,回应她的是温热的柔软。
她的手被别人握住了。
接着,一股和这双手一样温暖的能量从她的指尖蔓延开,转瞬之间身体内暴动的暗红能量就消散了。
身体正面几乎将她砍成两半的伤口也被这股能量逐渐愈合。
不多时那道狰狞的伤口就平缓了许多,虽然没有被完全愈合,但是已经不会危机生命了。
“谢谢……”布蕾修瓦强撑着自己,缓缓从喉咙里挤出两个音节。
叛血屠夫留下的暗红能量被清除的瞬间,身体就因为发现生的希望而自动关机休眠了。
“啪叽。”布蕾修瓦面朝地,上半身直直砸在了砖石上。
“倒头就睡吗?”芙拉卡斯无奈地将布蕾修瓦拉了起来,扛在自己背上。
她蹲下身,很贴心地把刚被斩断的手臂给捡了起来。
远处东城城墙上。
叛血屠夫抚摸着自己的单手斧头,饶有兴致地欣赏即将抵达生命尽头的牧师。
就在这时,只见一名扎着红棕色马尾的人类女人穿着普通木甲从战场边缘一步一步走到了牧师身边。
她握住了她的手。
叛血屠夫能感知到牧师原本要流尽的干枯生命力像是被注入了清泉一般逐渐好转。
“人类怎么比我们还不要脸,装什么杂兵。”叛血屠夫骂骂咧咧地道,正要跃下城墙,“有本事就直接从城墙上跳下来救人走。”
“停。”站在他身边的蜥蜴伸手拦住了他,“她的气息……”
“和城墙上的那帮人似乎不太一样。”
“不太一样?”叛血屠夫挠了挠头,“所以这人真是杂兵?”
“可能吗?”蜥蜴看着他呆头呆脑的样子忍不住直接扇了一巴掌过去,“休战,我去请示死亡吟唱者。”
芙拉卡斯刚把昏迷的布蕾修瓦牧师从战场中央扛到西城城内就有两人抬着担架来迎接她,那担架旁还站着一位穿着铠甲的大汉。
“谢谢。”那名大汉眼里闪烁着泪光,他全身还在止不住的发抖,看向芙拉卡斯的目光中带了几分感激。
她们都知道布蕾修瓦还没有脱离危险。
于是四人来不及交流,芙拉卡斯和大汉就合力将布蕾修瓦放置到担架上,随后那名大汉就跟着担架一起跑去的西城内的医疗所。
芙拉卡斯抹了把额角的汗,锤了锤感到酸痛的腰。
天知道这名牧师身上的盔甲加上她那二十斤的权杖有多重,芙拉卡斯差点被她压塌下去。
她伸展了一番筋骨,正要回头前去战场继续搬运伤员时,一双铁鞋忽然出现在她眼前。
芙拉卡斯缓缓抬头,面前的骑士摘下了金属头盔,对她微微一笑。
“我叫依提斯,是你刚刚救下的布蕾修瓦牧师的战团团长。”
“我是芙拉卡斯。”芙拉卡斯从兜里把通行证掏出来,“我是一名机动,目前的工作是搬运伤者。”
依提斯团长轻轻点头,她道:“芙拉卡斯,可以请你和我走一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