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泠再次点头:“没错,就是我掳的他。”
秦曼香:“……”
沉默了好一会儿后,终于再次开口:“算了,你在做什么我们一点也不想知道。”
知道得越少,活得越久。
秦曼香坚信这个真理,她自我认同般地点点头,随后扭头冲宋子绎喊道:“那小孩儿,你也过来喝杯茶休息会儿吧。”
宋子绎看向林泠,得到林泠的颔首同意后,才过来坐下,也不多话,只是捧着茶杯小心翼翼地喝茶。
秦曼香和梁廷视线相接,互相很是默契地并没有说什么。
又从屋里倒腾出了一些瓜果后,两人才一同坐下来,与林泠二人一道品茶聊天。
期间林泠同他们讲了最近寨子里发生的事情,以及他们爹娘的近况。
“对了。”林泠突然又想起什么,话锋一转。
她从袖中摸出一张卷好的图纸递给梁廷:“廷哥,等靖叔回来时,可以麻烦他帮我打一把剑吗?”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打剑了?”梁廷接过图纸,疑惑着打开。
林泠:“给阿溯的,算是……给他十六岁生辰的礼物吧。”
梁廷看了看图纸上用略显粗糙笔力画出来的剑身和剑鞘样式,整体简单利落,没有太过繁琐累赘的设计,只有剑鞘上画着稍显复杂的云纹。
“行,等靖叔回来后,我转告他。”梁廷收起图纸,信誓旦旦地对林泠保证道。
靖叔是梁廷和秦曼香的师父,是个铸器大师,他铸的武器不仅形式多样坚固耐用,上手还很轻便容易携带,林泠正在用的那把匕首便是他所铸。
“泠儿,过几天阿溯生辰,我跟你一起回去呗。”秦曼香听到她提起林溯,便也忍不住多了句嘴。
她和梁廷下山已经三年多了,太久没回家,她也很是想念自己爹娘,阿溯,还有寨子里的亲人们。
但听到她此话的林泠,却是闻言一怔,好一瞬后才恢复过来。
“我暂时回不去。”她端起茶杯,看着杯中茶水里自己晕开苦涩笑意的脸,呢喃道:“也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时间再回去。
“是吗?”秦曼香并未听清她的后半句。
她虽觉得有些遗憾,但想到这么多年林泠一个人在外闯荡,她什么时候想回去自然便回去了,若真回不去,肯定也是有更重要的事情,于是也释然了,“那只能我自己回去了。”
倒是一旁听力过人的宋子绎,用奇怪的眼神看向了林泠。
他很奇怪她为何会有那种想法,就好像她的时间不多了,没有办法再回家一般。
更让他感到奇怪的,是两人天将黑时回到夏府,他将她的话原原本本转告给夏轻舟后,竟从那个向来没什么太大情绪变化的大少爷脸上,看到了说不清道不明的低落。
“是啊,她终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总有一天会离开的。”
他躺在铺着貂裘毯的躺椅上,从半掩的窗子往外看去,看向已经熄了灯的林泠房间:“她回来就睡了?”
宋子绎:“泠儿姐姐说她很困。”
夏轻舟蹙眉,心生狐疑,自言自语:“她最近好像总是很困,是没睡好吗?”
不过转瞬,他又似后知后觉般想起什么,纳闷儿地回头看向宋子绎:“你就跟她出去了一天,就喊起姐姐来了?”
宋子绎难得地露出几分少年害羞的表情:“她对我挺好的。”
“是吗?”夏轻舟音量提高了几分,“她怎么对你好了?”
“她给我买了桂花糕。”宋子绎老实巴交地回他,“除了师父,没人知道我最喜欢吃桂花糕,她不仅知道,还专门买给我吃。”
夏轻舟听完,不由得扑哧笑出了声:“两块桂花糕就把你给收买了,真是没出息。”
他收回视线继续看向窗外,夜色渐浓,这个素来清静的院子,此时更显寒凉。
身后的宋子绎也顿感一阵寒意袭来,他打了个哆嗦,随即注意到了不对劲。
看向躺椅上的夏轻舟时,他已经被冻得抱紧双臂瑟瑟发抖,凛冽的寒气从他身体里散发出来,迅速向周围扩散出去,顷刻间,整个房间内就变得犹如冰窖般.
宋子绎立刻上前查看,却见夏轻舟已然不省人事。
“少爷。”他试图将他摇醒,可即使隔着厚厚的衣物,依旧能感觉到他像冰块儿一样冻手。
不敢耽搁,他直接翻出窗户奔到林泠房前,一顿猛敲门后,林泠才打着呵欠毫无形象地开门。
“怎么了?”
“泠儿姐姐,少爷他寒症复发,已经昏厥……。”
没等他说完,林泠就似一股风跑向了夏轻舟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