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出租车上,秦桑满脑子都是沈以则,他现在在做什么?
在秦宁的坟前吗?
应该是吧,他最爱的最亲的人都埋葬在那里,他也不可能不过去看看。
回到家,果然就看到雪球耷拉着耳朵趴在门口,睁着眼睛,眼皮子还一耷一耷的,像是守了一夜,一听到开门声,雪球快速爬起来冲门口摇着尾巴。
“抱歉,昨天没回来,让你担心了!”
雪球绕着他转了两圈!
秦桑去给它抓了一些狗粮,开了罐头放到地上,他摸着雪球的耳朵说:“昨天……他回来了,可是,我有些不太认识他,他变得让我有些……害怕!”
狗子吃两口抬头看他一眼!
“快吃吧,我要去睡一觉!”
身体还是很不舒服,后背也有些疼,应该是被打的那一棍子。
秦桑松口气,还好昨天遇到的是沈以则,如果被陈立阳带走那后果不堪设想,那个家伙色令智昏,终究是没什么好下场。
秦桑窝在沙发里也睡不着,脖子上还隐隐有些疼,他把左手放到脖子上摸了一会儿,再看,手心有些血迹,靠,沈以则属狗的咬的这么狠现在还流?
他又爬起来走到洗手间照了照镜子,脖子下面还有个牙印,在酒店洗澡洗的匆忙也没仔细看,这印子还很深,像是要在他身上留下属于沈以则的印记一样。
秦桑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留在他身边也是他提出来的,难道现在再去反悔?
他喜欢他,喜欢到甘愿去当别人的替身。
“秦桑,你他妈贱不贱啊。”嫌恶的骂了一句,秦桑垂头丧气的耷拉着肩膀,“可是,万一他真的疯起来伤害沈哥一家,伤害无辜的人,该怎么办?”
再次窝到沙发里,疲惫感包裹了全身,这次都不用吃安眠药就可以睡着。
秦桑一觉睡到晚上七点多,他很少白天能睡这么久。
头有些疼,他摸了摸额头温度有些高,应该是有些发烧了,他坐起来,雪球就趴在门口的地毯上。
这些年也多亏这只狗陪他了,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这只狗也是秦宁送他的,到头来,还是离不开秦宁,身边的一切都与他有关系。
以前吵架打架的时候嘴里骂出来的全都是秦宁怎么不去死,可秦宁真的死了,原来他还是不好过。
吃了药,秦桑打开电视机,电视机里哇啦哇啦的也不知道放着哪个明星的歌,他也听不懂。
韩文吧,放着电视,屋子里才能有些声音,他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张静每天都会把电视机打开放着那些无聊的电视剧了。
只有这样,才能有些人气啊。
雪球乖巧的爬到沙发上把头垫在他腿上,秦桑摸着他的脑袋,玩着它的长耳:“你说他会不会对沈家下手,会不会伤害林玉,我……我是不是该跟沈哥说一声,让他小心一些呢?”
秦桑脑子有些乱,要是跟沈逸说了,那就相当于背叛沈以则,可要不说,那就是背叛沈逸,他该怎么办?
一个是他爱的,一个是对他有恩的,太难选择。
雪球也听不懂,打了个哈欠继续盯着他看!
“我该怎么办呀!”
沈以则没回来的时候日思夜想的都是他,可当他回来了,他却又开始害怕,为什么人都这么纠结,为什么偏偏是他呢。
一天没吃什么东西,肚子饿得难受,秦桑叹口气,拽了一下雪球的耳朵,把它的脑袋从腿上移开,把烦人的电视机关了,走到冰箱那儿,里面也只剩下一些速冻水饺和馄饨了,他刚准备烧水下饺子吃就听到有人敲门。
“雪球,去开门。”
雪球叫一声从沙发上跳过去,伸着两爪子把门打开了,看到陌生人,雪球冲着门口一顿叫。
秦桑还以为是快递员呢,急忙放下饺子走出去,看到来人明显怔了下,“沈以则,你,你怎么会过来?”
“谈谈吧!”
沈以则轻车熟路的进了房间,看了一眼房间的格调,全都换了,他眉头微皱着,那张他曾经跟秦宁一起坐过的沙发也换了,虽然心里不痛快却也没有发火。
看着属于‘秦宁’的那张脸,他发不起来火。
秦桑瞄了眼桌子上的速冻饺子,有些担心饺子会不会化了,“喝水还是喝茶!”
沈以则没有说话。
秦桑去泡了一杯茉莉花茶,他把茶放到沈以则面前,然后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手里同样捧着一杯茶:“你这次回来是要报仇?”
“秦桑,你会站在我身边的,对吧?”
秦桑握了握茶杯柄,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沈以则,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你怎么对我都好,但是报仇……秦宁的死是意外,你不能一辈子活在莫须有的仇恨里。”
“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人就是你!”沈以则冷声说。
秦桑后脊直发凉,对此,他无话可说,秦宁生前他没有做好一个弟弟的本分,没有听秦宁的话,秦宁死了,他也没有资格去评论他是好是坏,也没有必要去纠结这些问题,但他不希望有人再因为秦宁受伤,沈家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秦宁的事情。
如果秦宁不是自愿捐献骨髓,没人能强行拉着他上手术台,至于沈以则说的那些到底是真是假,秦桑也不予置评毕竟没有证据。
但如果秦宁是因为想跟沈以则在一起才答应跟他父亲达成这笔交易,他一万个不相信,因为秦宁根本就不喜欢沈以则,他没有必要用自己的性命去换一个不喜欢的人,他图什么?
至于秦宁为什么这么做,他暂时没想到。
沈以则走到他面前,他蹲下身子拂开秦桑那紧皱着的眉头,语气软了下来:“你不该顶着他的脸皱眉,秦宁不会喜欢这样皱着眉头。”
“沈以则!”
沈以则说:“你没资格叫我的名字,秦桑,你不配。”
秦桑的心被揪了起来,疼的厉害,他的确是不配,那他该叫他什么,沈二少怕是他更不喜欢听吧,咬了咬舌根,他僵硬的跟着叫了一声:“二、二爷……”
那些保镖好像就是这么叫他的吧!
可能他连那些保镖都比不上,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叫他。
老公、夫君、沈以则、沈二少他都叫过,可现在能叫的也只剩下一个‘二爷’。
冰凉的手指顺着他的脸颊滑到他的下巴,沈以则抬起他的脸,让他与自己对视,很好,他就该用这么惊慌失措的眼神看着他,但这还不够,这双眼睛还缺少了一种名为恐惧的感觉。
“你不需要动手,你只要站在我身边看着就可以,秦桑,你要看着我是怎么一步一步给你哥报仇,我是怎么一点一点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沈以则把手移到秦桑的脖子上,把他拉向自己,他慢慢地、轻轻的亲吻着秦桑的双唇,他把人抱到腿上,温柔的亲吻。
可秦桑感觉不到温情,只有寒冷,只有恐惧,如他猜的那样,沈以则……疯魔了。
想要挣扎,可是他的腰被沈以则用力的抱着,脖子也被他捏手里,他力气大的让他以为下一秒沈以则就会捏断他的脖子,被掐着脖子接吻实在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痛苦,他喘不过气来,没感觉到任何接吻的美好,只有窒息的疼痛!
沈以则动作粗鲁,压到了秦桑受伤的右手,秦桑赶紧推开他:“好疼!”
沈以则几乎要忘了他的右手还有伤,一听到他说疼,手一松,看到被掐红的脖子,他愣了几秒,又亲了一下被他捏红的地方,他的脖子纤细修长,很好看。
他抱起秦桑直接上了二楼……
那是秦宁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