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该说是秦宁,还是秦桑,“我出去了!”
“恨死你们,恨死你们,你们都该死,你们都该死,去死,去死……”
秦桑走到门口回头看她一眼,张静又惊又怕的缩在床角,一张小脸惨白的厉害,张静在害怕谁?害怕什么人?
这个‘你们’是谁,秦桑知道张静一直都想让他去死,但这个‘们’又是谁?
看她这么疯癫的样子,短时间内是没有办法问出真相,秦桑无奈的离开了医院,临走前关照护士一定要照顾好张静,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
粟风见秦桑出来,快速把电话挂掉下车开门。
坐在车上,他摇下车窗看向张静所在的病房,这辈子跟张静是没什么母子缘分了,两人见面从来都没什么好结果,不是他受伤,就是张静发疯。
粟风看了一眼他摇摇头,从见到这个年轻人开始,他就没笑过,冷冰冰的,只有见到二爷了脸上才会出现几分柔情,他很喜欢二爷吧,只可惜……
粟风想着,不自觉的叹口气。
“秦特助,接下来去哪里?”他问。
秦桑回过神来,把车窗放下来,拿出手机看一眼,他没有朋友、没有亲人,跟这座城市唯一能联系的就是沈以则,他现在还特别忙,他能做什么,又能去哪里。
“到前面路口把我放下吧,我想走走!”他把手机放回口袋里。
“好!”
粟风在路口把秦桑放下,“需要我在这边等你吗?”
“不必,你回去吧,谢谢!”
秦桑把衣服拉链拉到脖子下,天挺冷的,快过年了,街上人也多起来了,许多小贩又开始出来摆摊,街道上都是人,很热闹。
看到糖葫芦,秦桑心里一阵难受像是被放在油锅里一遍一遍翻炸一样,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就是顺着路一直走。
走着走着,等他反应过来已经停在了博尔学院门口。
寒假期间,学校没人,他从小门钻进去,走在曾经的校园路上。
学校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地上的叶子落了一大片连个打扫的人都没有,看上去挺荒凉。
不知不觉,走到了经济学院大楼,他想起第一次与沈以则见面,那天他来帮秦宁上课,下了课就被他堵住,也是他抱着发烧到昏睡的他跑到校医室,他守在校医室,他给他买了热粥,他还送他回家了,虽然他当时只是认错了人,但那温暖的怀抱却让秦桑一直惦念至今。
他也不记得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沈以则有那种感觉的,一开始只是同情他,然后是心疼,紧接着就是放不下,他喜欢沈以则,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很多年了,可那个傻男人却被秦宁骗的团团转。
如果当时他没有戴口罩,沈以则是不是就不会认错了,他就不会把秦宁认成青海救他的人,他就不会爱秦宁爱成这样了。
可惜,没有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的。
下完雨的天空还是灰色的,乌云密布,阴沉沉的,看着很难受,秦桑把双手大拇指与食指放在一起合成一个相机的样子对着天空,以前的他喜欢拍照、喜欢听歌、喜欢画画、喜欢寻找美丽的风景,而如今他什么都不喜欢了,唯一喜欢的只有沈以则。
走遍了无人的学校,最后来到竹林,在这片竹林,他毫无尊严的哭着求着沈以则把他当成秦宁的替身,求他让他留在他身边,现在倒真的成了秦宁的替身,可他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他摸着自己的脸,忘了上一次微笑是什么时候。
沈以则活成了秦宁的样子,而他又何尝不是活成了沈以则的样子?
他爱的卑微、爱的渺小,甚至不敢再去跟沈以则说爱他。
回到家,秦桑坐在空无一人的沙发上,雪球见他心情不好也趴在一边不敢过来。
他的孤单、寂寞、无人可说,无人能说!
不记得沈以则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了,他回来的时候,秦桑又在沙发上睡着了,但他听到开门声还是第一时间坐起来,睁着满是红血丝的眼睛看着门口的男人。
男人脱掉外衣,皱着眉头,看上去非常不痛快。
秦桑开口的第一句却是:“这次,不用你抱我上去了!”
他醒了,他可以自己上去。
沈以则没说什么,只是依旧冷着一张脸。
秦桑猜测是公司的事情让他不痛快了,他自觉地坐到他怀里,把脸贴在他冰冷的额头上:“外面是不是又下雨了,你的脸很冷。”
沈以则冰凉的双手抚上他的脖子,拉过他的脖子,狠狠的吻住他的双唇,怀里的身体很暖和,是因为在沙发上窝了很久吧。
吻了好一会儿,等怀里的人快喘不上气来,沈以则才松开他,不过还是把他抱起来了:“下次若是再让我看见你在沙发上睡觉,我就直接让你下不来。”
秦桑笑笑,抬头继续吻住他的双唇,主动去帮他把衬衣纽扣解开。
既然秦宁的意愿本身就是让他当替身,那就当吧,一直当下去,只要还能呆在他身边,其他的……都不重要。
爱沈以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这天晚上,秦桑很放得开,也很主动,沈以则不喜欢带,喜欢弄在他身体里,他咬着牙一声没吭。
完事后,他趴在沈以则怀里,二人一夜无言。
两个人抱团取暖,也总比一个人顾影自怜的好。
说不定,沈以则也是这么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