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自己心情都不好,还管别人?
他拒绝她是为她好,免得让她越陷越深到时候才难搞。
“没空!”
“你这也说的太直白了!”简洛一时间居然找不出话题,以前没跟他聊过,刚看他好友圈也就那么两条信息还是几年前发的。
“还有其他事?”
“没,没了!”
秦桑冲他扬扬下巴,意思是你可以走了。
简洛心想,来日方长不急在这一时,想吃好吃的可不得等下锅了煮熟了才能吃啊,他们现在还不太熟没法找共同话题,等混熟就好了。
简洛冲他笑笑,挥挥手:“那我先走了!”
“不送!”
走到门口,简洛瞄了一眼办公室。
啧啧啧,这吵得真凶还好之前没追到赵宁,不然他这脾气估摸着早就甩手走人了,沈总的耐心也真不错。
回头看看办公司里低头看文件的人,还是这样的清冷绝色比较对他的胃口。
简洛吹着口哨离开!
还没等秦桑缓口气,门又被推开了,他扶着额头不耐烦的说了句:“我不是说了我没空去,你……”
一抬头,对上的是高子言那双阴冷的,带着责怪的黑眸。
高子言双瞳漆黑,双手一抱,用冷冰冰的口吻质问道:“秦桑,你知道沈总要结婚的事吗?”
秦桑不太想搭理他,拿过文件佯装着翻看查阅,“知道!”
“呵,真是有意思。”高子言眼眸浮现出惯有的嘲讽,“沈以则男女通吃,不管是眼睛、鼻子、嘴巴脸蛋儿,还是身影背影气质,只要是与秦宁相似的他就男女通吃,每年身边换掉的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光是今年,加上现在的赵宁就有四五个,也就是说他睡过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可是你始终对此无动于衷。”
秦桑漆黑的眼眸宛若化不开的农膜,眼底略过一抹幽冷,“我不觉得这有什么意思,不过这些人你记得倒是挺清楚。”
“有意思的不是沈以则换了多少人,而是你。”高子言走上前,‘啪’的双手撑在桌子上,“要说你喜欢沈以则,可你从来不会在意他跟谁睡,跟谁在一起,要说你不喜欢他,偏偏不管他打你骂你还是忽略冷待你,你始终默默承受不离不弃,如今他要结婚了,你仍旧是这副不冷不淡,没有丝毫惊讶心疼的样子。”
看到秦桑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高子言就恨的牙痒痒,这些年无论沈以则身边换了多少人,秦桑的地位始终无人触及,就是他为了留在沈以则身边也是不择手段,不管是爬位置还是爬床,能爬多高就爬多高。
高子言无意中也给秦桑使了不少绊子,想要将他从沈以则身边赶走,可无论他用多少手段,秦桑犯了多少错,沈以则始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惩罚他不会打骂,更遑论赶他走。
反倒是高子言,这些小手段被沈以则发现后还被斥责了几句。
秦桑动不得,但其他的替身确是高子言发泄的好去处,他也想看看沈以则是否对所有替身都能那么宽容仁慈,事实错了,他不是对所有替身都那么,他只是对秦桑更好更宽容罢了。
“心疼,就能阻止他结婚吗?”秦桑俊美的容貌却冷的让人有些恐惧,“你,我,赵宁,还是其他人都无法阻止他结婚,又何必去找他让自己变得更难堪?”
高子言眼睛亮了起来,“你对他来说是特别的,你去劝说阻止未必不可,只是你不愿意罢了。”
沈以则身边换多少替身都没问题,都不会妨碍到高子言的位置,但若是沈以则结婚那就不一样了,作为公司里最有地位的替身,新任总裁夫人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将他踹出局。
至于秦桑,他不畏惧的原因不过是沈以则不会放开他。
秦桑藏起眼底的那一抹痛楚,摇了下头,“你错了,我对他来说并不是特别的,能劝阻他的人也不是我,而是那个死去的人。”
高子言愣了下,他死死地盯着秦桑的脸,恨不得将这张脸直接拿刀给剐了,这些年他老了,但凭借过人的管理才能还能在公司里某个高职,以此来留在沈以则身边。
可是秦桑确是越发的貌美惊人,所有人都在变老,唯独秦桑在越变越好看。
高子言望着秦桑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忽的笑了声:“秦桑,我真的很好奇你究竟图什么,你不要钱,不要高位,不要名利,不要沈以则的心,这么多年来一直不争不抢的留在他身边,你究竟图什么?”
秦桑只是冷淡的回答他:“跟你无关,无可奉告。”
“呵呵呵……”高子言觉得可笑,“难不成你真的图沈以则能够回头,能够回心转意,死人,尤其是他深爱的死人,他永远也不忘掉,永远也不会爱上其他人,这些年你看的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爱不爱是他的事,结不结婚也是他的选择,我无权干涉。”秦桑眸子深邃幽冷,深深地望着高子言,“我九年前说过的那句话仍旧算数,倘若有一天沈以则不再需要我,我会干净利落的离开。”
“你真是……”高子言双眸通红,倒不知是因为气的还是因为其他,他指了指秦桑的脸,“愚不可及,那我就看看,你和他究竟能走到什么地步,你究竟会有怎样的结局。”
“不劳操心,我还有工作要忙,麻烦你先出去。”秦桑低下头,不再看他,漆黑的眸子看似平静无波澜却如深井般氲着让人脊椎发冷的凉薄寒气。
高子言后槽牙咬的咯咯作响,对这种油盐不进的人出招就像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不痛不痒只会让自己气的半死,他冷哼一声,气冲冲的又离开了办公室。
‘砰!’的一声门被摔得晃了两下才关上。
手中的文件愣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若是仔细观察,依稀能发现秦桑单薄的肩膀微微发着抖。
秦桑一下班逃也似的离开了公司,谁说他没有感觉?
沈以则要结婚的消息像是大石头一样压在他心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回到家,泡杯茉莉花茶坐在沙发上,心口还是疼,他翻来覆去,茶水溅出来烫的手背生疼。
沈以则要结婚了,对方是谁啊,哪家的千金,他这样身份的人,结婚对象应该也是哪家名门贵女吧,苏州这么多名门大户呢。
沈以则是个如假包换的钻石单身汉,有钱、长得帅、身材好,多少名门贵女想站在他身边,真不知道谁能这么幸运成为他的妻子。
真想见见那女人!
一定很好看,不然沈以则怎么会看得上呢?
喝完茶,秦桑努力忽略心痛的感觉,走到雪球窝那儿拽拽它的胡子:“我心情不好,想出去走走,要不要一起?”
雪球张大嘴巴打个哈欠,晃晃身上的毛发站起来。
就在附近走走就行了,雪球腿脚不行,但他也不太想一个人出去走。
又是一年春暖花开,天气真不错,雪球心情看上去也挺不错,今天走着都没有停下休息,秦桑垮了它一句“真乖!”
粟风见他牵着狗出门,站在后面拍了几张照,才上楼把买来的东西拿到楼上去,想着晚上他回来他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秦桑带着雪球到了刘爷爷家那条路,刚到那边就看到有人在收拾东西,铁门已经被卸下来,他走过去打探一下,说是这里的住户前两年离世,他的儿子把这里卖掉,这儿已经被学校收购,明年要扩建出来。
这么久了,刘爷爷也离世了,还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真是可惜。
这条路以后也不会再来了吧,已经没有再来的必要了。
看着那片曾经栽满了茉莉花的院子被翻修的乱七八糟,秦桑心情更是跌倒谷底。
带着雪球又顺道去宠物医院检查了一下,还是老样子,虽然不吐了,但老狗怎么都不会太健康,索性春天了,雪球的腿不会疼的那么厉害。
本来想在外面吃饭的,又舍不得雪球关在外面,只好走回家。
走到离家不远的地方,看到二楼闪着光,他愣了一下,上面还有个人影在忙碌,秦桑心中一喜。
是沈以则?
他来了?
秦桑带着雪球几乎是跑到家的,打开门,他直奔向二楼,“二……”
看清楚人,没叫出来的字硬生生的咽了回去,脸上的喜悦瞬间被冷漠替代,“你这是做什么?”
秦桑看着悬空挂着的暖色星月灯,抬手拿起一个月亮形状的,里面是暖色的灯泡,这个二楼阳台都被星月灯照亮,一闪一闪的晃的眼睛有些花。
“你不是挺喜欢站在二楼,马上天热了,我,我想你会经常在这儿,这里灯光太暗,给你弄一些这个亮一些?”粟风说。
“是吗?”语气略微失望,不是二爷。
粟风又解释道:“二爷让我保护好您,万一这天太黑我不在,你摔下去受伤,我也难辞其咎。”
“嗯,谢谢!”
秦桑没再说什么转身下楼,不是二爷,不是他。
他已经很久没来了,秦桑深吸口气,捶捶心口,捏着左腕的硬币苦笑着。
秦桑看着门口,看着那条黑漆漆的长路,明明只有两三公里,怎么看上去却像是一条看不见尽头的深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