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还是有些人没有这样的觉悟,只看到了温家的家产。
一天,温明秀和温明理坐在前院的小亭子里下棋,温明理是个棋痴,恰好温明秀的棋艺不错,就常常跑来找温明秀下棋。
突然,处暑跑过来跟温明秀说:“姑姑,门外来了个男子,说要找您。”
温明秀说:“谁啊?有说什么事吗?”
处暑说:“不知道,他说…他是…”
温明秀疑惑地说:“他说他是谁?你快说啊。”
处暑一咬牙说:“他说他是您的未婚夫。”
“什么?”
温明秀和温明理茫然震惊的对视了一眼,然后就让处暑去把人请了进来,温明理陪着温明秀去看看这所谓的未婚夫是何方神圣。
温明秀坐在正堂的主位上,看见处暑带进了一个衣着朴素,甚至有些褴褛的年轻男子,温明秀并没有见过他,那男子佝偻着,一进门就四处张望,看着贼眉鼠眼的,不像个好人。
温明秀礼貌地让他坐下了,命人上了茶,问他叫什么名字,来找她有什么事。
那男子说:“在下姓胡,单名一个虔字,湖北人氏,此次前来,是为了婚约一事。”
“婚约?”
胡虔拿出一封婚书,递给温明秀,说:“这是当年令尊与家父定下的婚约,上面说了令尊的长女要嫁与我。”
说完,胡虔不怀好意的看着温明秀,笑了一下说:“也就是温小姐你要嫁给我。”
温明秀看完,淡淡地说:“我从未听父亲提起过给我定亲一事,也从未听他提起有姓胡的故友。你这封婚书,怕是伪造的吧。”
胡虔一看被说中了,也没有立马承认,而是说:“令尊贵人多忘事,想来是忘了。只是这婚书可是千真万确的,温小姐孝顺,应该认得出来上面的字迹是不是令尊大人的吧。”
温明秀笑了一下,然后冷道:“这字迹确实是我父亲的不错,不过他从前都是写楷书,是在娶了我母亲之后才练的行书。这婚书上写的日期是在我父亲未成婚之前,用的却是行书。你还要跟我说,这不是你伪造的吗?”
说完,胡虔的脸一下就白了,温明秀接着说:“怕是你见过我父亲写的行书,所以仿造他的字迹写了这个,就是想来我家骗钱的吧。”
胡虔直接破罐子破摔,一下站起来,将袖子撸起,露出了手臂上的一串九枚铜钱纹身,说:“你们家仗势欺人,说是假的就是假的。我爸和你爸可是旧交,如今我穷困落魄了,你们自然该接济一二。”
温明秀使了个眼色给小翠,然后让小翠拿了些钱给他,说:“拿了这些钱,就赶紧走吧,你妄图骗婚的事,我也就不追究了。”
胡虔拿了钱,说:“哼,你们等着,我会再回来的。”说完就立马跑了。
等到温明琰得了消息赶出来的时候,胡虔已经不见了踪影。
温明琰疑惑地说:“姐姐,父亲不是一直都喜欢写行书的吗?你到底是怎么知道他是骗人的?”
温明秀说:“爸爸年轻时喜欢四处游历,结交朋友,但是他也曾跟我说过‘相识满天下,知心能几人’。就算他的父亲真是爸爸的朋友,一个从未提起过的旧交,关系能好到哪去,怎么可能如此草率地与他约定下儿女的婚事。”
他说:“那,姐姐,你就这样放走他了。不给他点教训?”
温明秀像是想起什么,突然问小翠:“小翠,刚才你给那个人的钱,是从哪里拿的?”
小翠说:“按照小姐的意思,我拿的是您房中衣橱里,用油纸包着的钱。”
温明秀笑着说:“那就好。”
温明琰明白了那钱有问题,但是温明理听不懂,就说:“二姐,你不怕他以后再上门吗?”
温明秀淡定地把刚才的那封假婚书给烧了,然后淡淡地说:“放心吧,他不会再出来招摇撞骗了。”
次日,苏州城里就多了一条街头传闻,说是有个外地人赚了一笔钱,高兴地半夜在街上跳舞,结果天太黑,一个不留神,脚下一滑,就掉进河里,险些淹死,扑腾了好久,才被路过的人救起。路过的人瞧见那人的身上长满了红疹子,还起了高烧,连夜送医,才捡回半条命,从此再也没有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