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狱中。
叶江瑶一身白衣沾染了污秽,浑身脏兮兮的,她不顾头发的散乱和形象,只勾起一丝讽刺的冷笑,将搭在额前的发丝吹开,淡漠镇定地坐在角落里。
寂静的空气中流淌着幽暗的愤恨感,她不甘却也只好赌一把,索性做局顺他们的意入了昭狱,分明是羁押在朝官员的监狱,身为大理寺的司直也不至于受这般待遇的,竟没想到顾烬尧将她带到最底层的监狱,阴暗潮湿犹如一处墓地,无人问津,寂静可怕,连老鼠都不曾光顾。
哥哥若在的,绝对心疼至极,无人知道,唯有哥哥晓得她最怕黑暗的夜,叶江瑶绝望地抬眸看向无边无际的黑暗,四处被阴凉的铁门包裹住,闻处皆是臭味熏天的怪异尸臭和血腥的恶臭味,想来是连只鸟雀蚊虫都飞不进来,更是囚犯被折磨致死在此。
她心里顿时不安了起来,先前暗示过叶小七,也不知他是否会意识到自己的危险,找到北麟少主替自己解围,如今满城皆骂她叶江瑶违背天理,偷梁换柱竟冒名顶替兄长入朝为官,想必满盛京恨死她的那些人该是有多开怀。
“叶大娘子,你怎么来了。”
不远处,传来官差惊慌失措的样子,也不知叶江婵今日来是看她笑话的,还是另有所图?
叶江瑶阖着眸子静静听着。
只听得远处倏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叶江婵的声音尖锐而刻薄:“不知深浅的杂碎!我即将是都尉夫人!滚一边去,自领罚板吧!”
叶江瑶闻言后冷冷一笑,原来她早早计划与顾烬尧合谋来构陷自己,在众人面前败露她假冒哥哥入朝为官之事,将叶家置于死地,更是只为自己报复她痛恨的那些人包括叶江瑶。
这时,叶江婵步步靠近,摆了摆手后,看管监狱的狱卒们纷纷离开,随之便是伴有她叶江婵一股嘲讽之意:“二妹居然有如今这般下场,你却还在假惺惺故作什么坚强,你以为顾潇会来救你吗?以为不足托付的叶小七还会在此刻替你解围吗?你以为父亲会为了家族利益保全你吗?”
说着,叶江婵大笑了起来,随之看向叶江瑶,眼里充满了一股忿恨之意,也有诡计得逞的得意。
她继续道:“顾潇生性就是没主见的,自是不会为了你违背他母妃意思。叶小七只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笨蛋,鲁莽冲动为你挡在前面,可他到底是抵抗不了我们。而父亲生性懦弱优柔寡断,遇事只会逃避,将家族荣辱看的比我们的命还要重要,他自私成性,又怎么会顾忌你?”
叶江瑶冷笑了一声,腾地站起来,丝毫不惧怕,她一双幽暗的黑眸定定地看向叶江婵,顿时将叶江婵吓得心下咯噔了一下。
“你是想拿这些话压我,逼迫我告诉你罪证在哪里是吗?”
叶江婵闻言,眼冒怒火,“叶江瑶,像你这种不知好歹的叶家逆女,我自当是替父亲替叶家列祖列宗将你交由给顾烬尧,关押在昭狱审你的案子,索性也让盛京的权贵们目睹你的逆行,你一个女子妄想冒名替兄为官,让今上好好的惩罚你,是你败坏了叶家的名声。”
“那是极好。”叶江瑶并未因此乱了阵脚,她继续道:“不如我们就在今上的面前,你告你的状,我告我的!而我当着满朝文武面前,把你私德败坏的丑事抖出来,顺便呈上你是杀害李探花郎的凶手之证据,你不仅是杀人凶手还是夺取长公主幸福之人,既免不了今上的责罚也得罪了长公主,彻彻底底失去攀上权贵这条路,到那个时候,你觉得顾烬尧还会利用你与你联手吗?”
叶江婵死死瞪着她,对于她方才说的那些话,心理也隐隐有了惧怕,但她强装镇定,自当是她这是在威胁吓唬自己的话,便趾高气扬笑了一声,“都尉大人即将娶我,我怀有她的骨肉,他到底是要顾全大局,更是为了他的千秋霸业,自是不会断掉利用我,你先好好想想你自己,从此你可是进过昭狱之人,就算是富可敌国的北麟纯狐族,断不会接受你这样的人进门,而你失去所有,你还有什么能和我比的呢?”
“在你的眼里,难道依附一个男人就是你毕生心愿吗?如此那你太可怜了,只能被他们利用再抛弃。”叶江瑶不动声色,但眼神里充满了一股看不起她的意思。
叶江婵质疑地看向她,没想到她叶江瑶死到临头还会这般不乱阵脚!
“来人,给我把她绑起来用刑,让她好好如实招供!”叶江婵一声令下,狱卒先前听她自称是都尉夫人,又能趾高气扬进入昭狱自是不简单,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听从她的安排,将叶江瑶架在用刑烤架上。
叶江瑶被绑在十字架上,与她脚下相近的便是大火盆,旁边已经是准备好的水桶,足以能让她全身受尽焚烧之感,毁掉所有的肌肤,且不会让她死,不得不说叶江婵是想她生不如死。
当然,叶江婵决不罢休,让她一次尝试这般痛苦是便宜了她叶江瑶,她自然是还要先鞭打她折磨她的身体才行!
“二妹,若是你认输向我求饶,或许现在还来得及,我可以念在姐妹之情,先放过你,免得你受尽皮肉之苦。”叶江婵拿着鞭子,似是胜券在握。
叶江瑶嘴角的血丝溢出,她冷笑回应了一声:“你就这么有把握顾烬尧会放任你如此吗?”
叶江婵闻言,有一丝心虚和迟疑,随即又气势汹汹瞪着她道:“你少在这蛊惑我,他能允许我随意进入昭狱便是他默许了我所作所为,自是不会怪责我,他也是恨你入骨!”
“是吗?恨我入骨?”叶江瑶不紧不慢地浅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