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江瑶迎着他的目光,字句清冷极为坚定,清醒地问道:“你与我哥哥的来往书信,你作何解释?若不是心虚,你何必隐瞒,你与我说是没有机会告知,可你分明知道哥哥的事情对我多么重要,倘若你直接告知我,我又怎会来问你?”
纯狐景澜叹了一口气,凝道:“我怕你误会。”
“误会?”叶江瑶神色太淡然,她拧了拧眉冷笑道:“你究竟做了什么?竟怕我误会?”
随后,叶江瑶拿出一封信,目光失望地看向他,淡淡质问:“如果不是你引诱哥哥去燕郊,哥哥如何会葬身在燕郊之地?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利用哥哥去燕郊,到底有何目的?是为扰乱盛京的那些人的计划吗?”
纯狐景澜垂落的后发,荡在半空中,随着夜风掠过脸颊,他顿时觉着很冷,他错愕了一下后,声音清冷回应:“我与你哥哥的书信,真正的在我手里,我可给你过目,信与不信就在你。”
“如今你为了避开我的问题,仍然给自己开脱!”叶江瑶淡然打开手中的信扔给了他,冷笑了一声。
“你好好看,这些关于你的字迹,还会有谁能够模仿的出来?是你做的就是你做的,但凡你敢承认,我还能高看你一眼!”
纯狐景澜听着她的话,心中狠狠痛了一下,他蹙着眉头,从地上捡起那封信件打开一看,他沉思了好一会儿。
这些字迹的确很像他,只是诸多破绽又难以言表。
他很快理清思绪,正起身解释时,叶江瑶却负气离开,纯狐景澜自此眼睁睁看着叶江瑶同棠溪离开了自己的视线,顿时,他倍感痛苦。
心灰意冷之际,他深吸了一口气,唤门外的安淳进来,他轻声命令道:“派人查查,模仿我字迹的人身在何处。”
安淳不明所以,两眼懵懵地看着纯狐景澜,诧异问:“大人?这是怎么了吗?方才属下看叶二小娘子似乎脸色不太好。”
纯狐景澜凄冷道:“她误会了我,她找到了一封和我一模一样字迹的信,误会是我引诱他兄长去的燕郊。”
“啊?”安淳错愕道:“属下记得,您是写信劝阻叶少君的啊,而且在得知少君已经前往燕郊时,派人暗中相助于他的呀,因为相助才会有来往的书信,竟不想到,居然被不轨之人给利用,找人模仿大人的字迹陷害大人,让叶家与您生嫌隙!”
纯狐景澜理了理思绪后,淡淡道:“是顾烬尧干的,他想用此让我和叶二起误会,阻止这次查案的进度。”
安淳眼巴巴看着,着急得很,咬着牙泄愤:“这个顾烬尧!非扒他的皮不可!”
纯狐景澜驻足片刻后,缓步拿起烛台,驱散着周身的黑暗,将那封信贴近烛光,瞬间看得通亮,他仔细看看破绽,居然眼前一亮:“找到了,模仿我字迹之人有一个破绽,习惯将最后一笔画一个勾,这绝对是那人的手法习性,去寻寻看,应是江南一带。”
安淳歪着头看了几眼,仍是摸不着头脑,有些为难道:“大人,这个,等于是大海捞针啊,整个江南那么大,会模仿字迹的先生数不胜数,有这个字迹习惯的也不足为奇吧?我写字的时候也爱勾一笔。”
纯狐景澜轻轻地横了他一眼,继而严谨地回应道:“这一笔,只有紧张之人才会勾勒的出来,最后落笔之时如此之重,可见这应该是没多久时拿人模仿字迹以好做局,恐怕模仿字迹的先生难说是逃过一劫......”
说着说着,纯狐景澜倒思虑更加重,他吩咐道:“速速去查,总有漏网之鱼。”
安淳二话不说便速速领命去了。
不过多久,夜深之际,纯狐景澜将早已准备好的信件,拿到叶江瑶的房间,轻轻放到她的枕边,看了许久后,他的目光落在了窗前的衣架上。
衣架上悬挂着一件湛蓝色的长袍,
这件衣裳......
纯狐景澜只见长袍的锦丝纹样倒有几分印象,似是初见叶少君叶江煜时见他穿过,顿时,思绪极为复杂。
叶江瑶将他哥哥遗留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可见她心里想报仇的恨意十分浓烈,这份沉重感,纯狐景澜感受得到,作为一般女子能有多少人能承受的起这份压力,如今他们之间出了这么一场误会,既愧对叶少君临期嘱托,又与她难以言说。
这夜。
一道黑乎乎的身影从窗前一晃而过,外面虫鸣鸟燥,风疾叶落,纯狐景澜察觉外面有动静,便出去一探究竟。
身后忽然传来耳熟的声音。
“少主可借一步说话!”
回过头看去,原是棠溪。
二人来到廊前站着,棠溪一脸不满地问:“你进她屋作甚?”
纯狐景澜不慌不忙地反问道:“小公爷又是何故在窗前鬼鬼祟祟?”
二人对视着,气氛一度变得紧张了起来,正焦灼时,棠溪转移了视线,轻声道:“不要打扰她,你若真是为她好,应该是直接告诉她到底是怎么一个事,瑶瑶我最是了解,她最讨厌欺瞒她的人,江煜的死对她来说是沉重打击,她想查明,你就让她查。”
纯狐景澜横了他一眼,“我答应过叶兄,照顾好她,若是他出事了,定不要她冒险,你让她去查,你可护他周全?”
棠溪满肚子的火,倒也没有话回怼他。
纯狐景澜继续道:“我比任何人更想拿下顾烬尧,于阿瑶来说是仇人,于我也是,可你知道,最终的导致者又是谁吗?你又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