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暮宗还不想放弃这门婚事。
叶江瑶思忖半响后,回道:“今上,臣是怕耽误了公主殿下,臣思来想去,还是大理寺的职责重要,愿为今上分忧,铲除逆党,破奇案。”
“好!”暮宗拍了拍掌,起身来到叶江瑶身侧,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忽然眸中带寒,质问:“叶爱卿的肩瘦弱,似是像女子的骨架?”
叶江瑶对上了暮宗那一双像是吃人一般的神色,她陡然低下眼睛,掩盖慌乱的眸色,镇定地道:“许是探案疲乏,臣确实瘦弱了许多。”
此刻,暮宗若有所思。
这一幕竟然被顾烬尧收在眼底,似是打量着暮宗的心思,妄断暮宗怕是怀疑了叶江瑶什么。
纯狐景澜神色凝重地上前,话锋一转:“今上,不是说好去商量对付西雁二王子的对策吗?”
暮宗阴冷深沉的眸子转而看向纯狐景澜,将他深深一看,接着忽然大笑了起来,又友好地拉着纯狐景澜的手,略带质问的话语,却温和地道:“爱卿一片用心,怎么偏这个时候才想起这件事了?”
纯狐景澜淡淡笑道:“方才脑门一闪就忽然想起这件事,再不提醒今上,臣怕是自己先忘记,到时候今上可就怪臣的不是。”
暮宗绽开笑容,点头道:“是,还得是你来提醒朕。”接着,暮宗看向顾烬尧,打量试探问:“爱卿,要不你也一起参加吧?商量看看,我们下一步该如何对付野心勃勃的西雁二王子,如何揪出出卖大骏之人。”
顾烬尧阴冷地弯了弯唇角,“是,臣正有此意。”
暮宗忽而沉下脸色,吩咐道:“都指挥使和都尉大人都留下来,其余离开。”
一旁站着战战兢兢的公公捏了一把汗,连忙带着叶江瑶等人离开大殿,纯狐景澜在彼时瞥向叶江瑶,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担忧之心。
离开大殿后,公公给叶江瑶提醒道:“叶少君,杂家提醒一句,今上阴晴不定,你这阵子就不要再进宫出现,以免今上又想起方才那些事情,今上向来多疑,切不可惹火上身。”
“所以公公是提醒我过几日的浴佛节不要参加?可是文武大臣皆参加,如今我刚升任大理寺丞,不去不太好吧?”叶江瑶疑惑道。
公公半响思忖后,方回应:“叶少君不必担心,到时候我会给今上提一嘴,少君劳累感染风寒,故此参加不了,今上不会多疑,那么多大臣皆在,今上也未必有闲工夫管少君您。”
叶江瑶笑着致谢:“多谢公公了。”她仍旧有疑惑,为何公公处处帮衬自己?
“不知公公可否指点,为何屡次帮我?”
公公拘谨地看了看四周,再小声对他回应:“少君,杂家也是托少主的吩咐,务必在宫中照拂少君,少君您毕竟是少主未婚妻的兄长,自然会对您多有照顾的。”
叶江瑶讶然,没想到宫中的公公,暮宗身边的人竟然在替纯狐景澜办事,这藏得也够深的。
正准备离开之际,公公忽然又开口道:“叶少君,少主带话,说周姨娘构不成与西雁勾结之罪,罪人不认,无法送往昭狱,已经交由了大理寺,若是没有其他证据,也就只能以她谋害主母等罪处置,轻则关押大理寺无期,重则流放。”
叶江瑶皱起眉头,轻怒问道:“为何不是按照律法赐死?”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公公哀叹了一声:“周将军之事株连全族,可是周姨娘已经早在很多年前改进靖安郡公府的人,还有妾的卖身契,并且周姨娘被周家族谱除名。”
叶江瑶失望,没想到周言竟然早就做了打算!可是她不死,叶江瑶就会觉得自己白忙活心有不甘。
“少君这是不甘心?”
“当然不甘心。”叶江瑶揣度道:“我猜一定是我那个爹打点了官府替周姨娘求情,官府之人也不想为难一个妇道人家!”
公公也是很为难,摇头无奈道:“少君思虑,杂家明白。公爷也只是为了郡公府的尊严,毕竟家宅出了这件事传出去也是不妙的,少君身为未来少家主,应当以家族名誉为重。今上那边不太爱管那些事情,少君作何打算?”
“少主说了,但凡少君想做的,他支持便好,少君只管去做。”
公公的这番话忽然点醒了叶江瑶,虽说不能明面将周言置于死地,但可以走其他的路子,必然能让周言付出代价。否则,母亲和大母白死了。
“多谢公公,你给都指挥使回个话,就说我叶江煜决定做的事情不后悔,自然是会让周言付出应有代价,届时还望都指挥使帮我收拾烂摊子。”
公公行礼,默不作声。
她感谢公公后便坐着马车离开了皇宫。
马车里,叶江瑶一直在深思,坐在对面的知春看出她心思惆怅,不免担忧:“瑶姐儿,你今日怎么了?似是心事重重的啊?”
叶江瑶深吸一口气:“父亲又在护不该护的人。”
知春小心提醒:“瑶姐儿等会回府,切莫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