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宫秋从榻上睁眼,环顾四周是静谧无人,萤窗外的太阳高挂在连绵山脉上,不得不惨痛地再次复习穿书了的现实。
不过怎么已是日上三竿。
她竟睡了整整一天?
从床上爬起来时,忽然觉着这场景似有些眼熟,似乎上次醒来也是此处,此地是已被划分为她的居所了吗?
她低头扫了眼床铺。
这次床上没有其他人。
不知为何竟生出些无奈的庆幸。
床头,一枚命牌被随意摆放着,许是怕命牌的消息提示音打扰她睡觉,命牌下压着张纸,白纸上的字迹纵逸俊秀,落款是那位白发若雪的十二长老。
十二长老同江羽见过面了?那江羽人呢?他才重伤,最好休养生息不要乱跑。
谢宫秋抽出命牌下的白纸,扫视。
“醒了先知会我一声,免得我担心,再去膳堂多吃点,填饱肚子有干劲了——就去戒律司领玩忽职守的罚。”
谢宫秋拿纸的手一抖。
刚想组织语言狡辩她没有玩忽职守,又想到自己出现在十二长老面前人赃并获,好像有八百个嘴皮子也说不清。
早知道就不出去制止恶战了!她这么努力都是为了谁啊!真是万万没想到,这四涧书院怎么连长老都罚啊?!
前几次的打交道,谢宫秋也大概摸清了这位十二长老的脾气轻佻,不过也许是她与谢剑有关的缘故,他似乎是全力站在她这面的。
不愧是谢剑的坚定追随者之一。
摸清脾气倒也不害怕这位阶段性的小boss,谢宫秋拿起命牌传音:醒了。
又凄苦地问道:那玩忽职守的惩罚是什么。
十二长老回音倒迅速,就是语气毫无担心的样子,反倒似乎有些看热闹的幸灾乐祸:“去了便知。”
谢宫秋叹气:那江羽还好吗?
十二长老:那个小半妖?你一醒来就问小半妖?
谢宫秋微微蹙眉:他重伤。
从南谷到如今险象环生的一月余,她这种并非冷心冷肺,反而还挺闲散老好人的性格,早已把小江羽和有苏落都划分到自己人的范畴里了。
要是真有什么意外,她会很难过的。
十二长老传音里似有些无奈:没死,活蹦乱跳着呢,还跑去继续入门试炼了,你要是担心等会去山门找他便是,反正正好也有长老挑选弟子环节。不过你这性子也真是,倒不如关心关心自己,搞得像心尖血没反噬似的。
谢宫秋放下心,又提起心:那那个惩罚……
十二长老严厉地打断她:四涧书院规矩森严,作为长老更应该给弟子们起到表率作用,你别想着躲过去。
谢宫秋:我没有,我真没有。
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事已至此,还是先干饭吧。
这自打穿书以来的一月里,还没吃过顿正常饭,即便原身这堪比神仙的肉身不吃不会死,但她只是个普通人。
还是对吃喝摒弃不掉的。
正好去膳堂问问这些个弟子,入门试炼进行到何处了。
原著里的第二日,应该是灵根和悟性的测试,女主在测试里大放异彩,被好几位长老看中争相抢夺。
对,女主褚鹞就算是如此和十二长老交恶,她也仍旧固执地要来四涧书院,因为她相信四涧书院像十二长老这样的败类终究是少数,第二则是对于四涧书院丰厚藏书的无敌热爱。
虽然也正因如此无意中撞破了十二长老勾结谢剑的大秘密。
谢宫秋不得不敬佩女主的刻苦努力。
至于男主……褚知行“一不小心”也碰到了测灵根的法器,接着便是龙傲天流的惯有剧情。
什么龙啸凤吟啦,测试法器不堪重负碎裂啦,什么全场面露惊异之色啦,什么十二长老面容嫉妒扭曲啦。
他故意针对十二长老那句因嫉妒而嘲讽的“你剑道天赋也不过如此”,在众多长老争先恐后地想收他拜入门下时,看着十二长老,酷酷撂下话就走了。
大庭广众下,十二长老无法出手,只能“面容嫉恨扭曲”。
反正原著里的十二长老天天面容嫉恨扭曲。
膳堂离她居所不远,不过是仙鹤一振翅的功夫,回忆了点原著剧情,便到门口。
书院中的弟子大多修为在筑基徘徊,需五谷杂粮保持生命体征,故这膳堂还挺大,装修气派。
不过此时离饭点尚有一个时辰,倒也没几个人,冷冷清清。
刚踏进膳堂,就被风风火火从身后扑来的有苏落撞了个满怀。
谢宫秋还在后遗症期间,妖兽的力气又大,被撞得踉跄两下。
转头见有苏落漂亮精致的脑袋猛猛摇,可怜兮兮地瞪大她那对狐狸眼又发不出火来
有苏落道:“不是我出卖啊谢长老!!我也不知道师尊是怎么发现的!不过谢长老别怕,也就是关几天紧闭没饭吃而已!”
谢宫秋抚额叹气:“我知不是你,因为是我自己被十二长老抓了个正着的。”
有苏落狐狸眼眨了又眨,赶紧转移话题,抬头看着菜谱开始报菜名:“谢长老吃点什么,这里我熟,玉带虾仁、鱼丸汤泡饭、荔枝肉、桂花圆子汤都好吃。”
“信那狐狸做什么?狐狸的味蕾怪得很。”洛卷怼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鱼丸汤难吃死了,虾仁也是,又腥又粘糊,和呕吐物似的,也就只有你会觉得好吃。”
有苏落狐狸耳朵炸起,转身怒瞪。
谢宫秋扣上她肩膀,在她飞扑出去前先给拽了回来:“膳堂不要打闹。”
洛卷嘲讽:“虚张声势,下午训练场我让你十手你都打不过我。”
“有本事让我用妖身和你打!”
“凭本能攻击的野兽。”
谢宫秋一道禁言术飞过去:“行了你也闭嘴。”
洛卷愤愤把禁言术从嘴巴上剥下来,心有不甘地瞪了几眼趾高气昂的有苏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