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云见了心中微微扬眉,亦是生出兴趣,不知这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沈澜君又悟出了什么针对十一的独门道理,只见沈澜君笑吟吟地对他招了招手,嗓音和煦,道:
“十一,过来。”
白卿云面上状似踌躇一瞬,还是遵了沈澜君的指令走到他的身前,用暗卫最标准的礼仪半跪在地,沈澜君笑着伸手,以指尖拈起白卿云的下巴,滚烫指腹捻着白卿云微凉的皮肤微微摩挲,道:
“十一,你可知我这几日为何生气?”
这话问得毫无缘由,纯属是刻意刁难,毕竟十一都没发现沈澜君正在生气,又怎知生气的原因?
沈澜君见白卿云摇头,唇边笑意更深,原本停在下巴的手指状若不经意间,以柔软略带薄茧的指腹擦过白卿云的唇角。
夕阳渐晚,已是暮景残光之时,原本橙亮温暖的霞晖颜色渐至昏暗,残阳如血,朱红的夕阳余晖宛如缓慢流淌的鲜血蔓延入室,将沈澜君的侧颜染上类似于鬼目花碾碎的浆液般绯红的色泽,鲜艳得有一似妖异,就连唇边的笑也染上丝丝邪气。
沈澜君缓缓说道,刻意压低的声线动听得仿若能拉出晶莹的糖丝:
“十一这几日都不理我,这怎么不让人生气?”
他又颠倒黑白。
白卿云在沈澜君又一次“不经意”擦过他的唇瓣之后,抬手挡开那故意作乱的手,微微凝眉,抬头看向沈澜君,似要张口辩解,却又抿了抿唇,将声音吞入喉中,似是知道不论自己如何解释,最后都会被居心叵测的主子安上不该有的罪名。
再加上十一向来寡言不善言辞,若是辩输了反而又会增加一项以下犯上的罪名,白卿云垂下眼睫,道:
“请主上恕罪。”
沈澜君被十一挡开了手后也不恼,反是笑意盈盈地顺势扣住白卿云的手腕,居高临下道:
“十一怎么也不辩解一句?”
白卿云看了一眼自己被抓住的手腕,移开目光,并不直视沈澜君,神色凛如霜雪,声音清冷: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沈澜君弯了弯眼,笑得愈发开怀。
他就是喜欢十一这种表面恭顺,实际上却是一把硬骨头的性格,若是十一待他样样顺服,那还有什么意思?
沈澜君那蕴藏着炙热情意的目光胶着在白卿云的面上,似是精心熬煮十二个时辰后的黏滑滚烫的琥珀色桃胶覆在白卿云的身上,宛如层层叠叠的蛛丝,将他一层又一层,缠缠绵绵、细细密密地包裹起来,像是在要将白卿云化作一个甜蜜的标本封存在自己的眼中。
沈澜君尚且是个身体发育成熟的青年男子,那一日开|荤之后更是食髓知味,只觉天下最快乐的事也莫过于此,与十一疏远的这几日除了心里备受煎熬,就连初尝情|欲味道的身体也是时时刻刻想着的,总谋划着再诓骗十一一次,再和十一行一番云雨事。
他这几日心情极坏,未免没有因年轻气盛腹中时时憋着一团火的原因,故而心浮气躁。可上一次他是借酒下药才成的事,下一次再想故技重施恐怕也没那么容易,他虽时时刻刻骂十一是个傻子,那也只局限于“情”之一道,在其他方面沈澜君还真不觉得自己能胜过十一。
但沈澜君觉得自己这次找到了机会。
白卿云被沈澜君握着手腕拉起身,随后便被沈澜君无赖样的用胳膊环住了腰身,一只手掌沿着蛇纹腰封的边缘摩挲,似是在隔着衣衫爱|抚那优美流畅腰线。白卿云低下头,正好迎上沈澜君含笑的目光,只听沈澜君语调暧昧,轻声道:
“那十一可有想好要怎么向本侯爷赔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