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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第六十八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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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出一个纸杯,倒好温水,悄悄开门,拍了拍侍卫的腰,趁机将小小的法阵贴上去。侍卫并不专心,被我拍了几下才回过神。我把纸杯端到他面前,故作可怜地说:“小哥,喝点水吧,见你站了好久。”

侍卫一开始还在推辞,看到我装出来的柔弱表情很快就缴械投降了。他脸红得让我反胃,不好意思地接过纸杯,说道:“谢谢小姐,小姐你人真好。”

“小哥还要站多久啊,你们人这么少,真辛苦啊。”

“我也没办法,离了家主谁还给我发工资啊。等会换岗了也不能休息很久,下一个工作段是守卫家主,今天晚上八成是没的睡了。”

和我想的一样。我把法阵贴在他腰上,就是为了让衣摆遮挡,免得被人看到。等到他去家主身边,法阵就会生效,引发的火灾必定会集中所有人手,那时候就是我逃跑的机会。

等待的时间我忍不住好奇,拨打了小初留下的号码。令我万万没想到,这个号码居然拨通了。然而电话那边的人一言不发,我顾不得多想,向对方一五一十地说明了自己现在的处境。我说了一通,对面毫无反应。忽然间,我隐隐约约听到了敲击键盘的声音。

短促的敲击声后接着一声沉重的按键声,然后又是两声短促的声音……

家中遇袭之后,我变得敏感起来,尤其是听到长短交错的提示音,会下意识地按照摩斯密码记录。我将记录好的信息导入在线翻译器,得到了一个惊喜的结果。

【LOCATION】

对方在询问我的地址!这是要来帮我的意思!

我大喜过望,马上告诉对方北川家的具体位置,之后电话就被挂断了。于是漫长的等待不再痛苦,我甚至开始期待与那个人见面,来的人会是小初吗?小初可能还活着吗?天哪,要是小初还活着的话,德子该怎么办呢……

一直等到半夜,电话那边的人再也没有联系过我。我在想,会不会人家根本没打算帮我,毕竟是十多年前留下的号码,说不定早就换了用户,听我说了一堆不过是看傻子。但是这样就没法解释那串摩斯密码了。

时间在流逝,看守我们的侍卫换岗有一阵子了,用不了多久就会引发骚乱。我决定放弃求助他人,等机会一到立刻带老师离开。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最后这段时间我整理出一些不应该留在这里的东西,包括小初的纸条、存钱罐,还有德子早年喜欢的小物件。我担心逃跑路上存钱罐碎掉,就把里面的纸条装在别处,把损失降到最低。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我的手掌逐渐感受到莫名的刺痛,然后像灼烧似的火辣辣的疼。我趴到窗台向外面看去,家主卧室的方向燃起了火光,紧接着就是仆人们的尖叫和咒骂。我听到门前的守卫急急忙忙的脚步声,守大门的也火急火燎赶往火灾现场。我的机会来了。

“老师,我们走吧。”

“不……我不走,你自己走吧。”

没想到老师居然拒绝了我,按理来说她没理由想留在这个家,她以前就很讨厌回来,怎么现在还不愿意走了?我现在没时间听她解释,我只知道如果继续待在这里,她一定会死。

我不顾老师的意愿,背起她就往楼下跑。所有人都在救火,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我们,顺利得不太真实。

接下来就是去车站。

老师瘦弱不堪,背在背上几乎感觉不到压力。我背着她跑了很远一段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这个时间打车非常困难,公共交通也早已停运,我只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在街上躲躲藏藏,顺便观察附近有没有出租车。

鸭川的夜风裹着潮湿的木樨香,背上的重量突然一沉。老师的手腕垂在我肩头,皮肤下泛着不正常的青紫,像是被揉皱的和纸。她的呼吸喷在我耳后,带着陌生的苦杏仁味——从前她身上只有白茶香。

“雾……雾前辈……”她忽然攥紧我肩胛处的衣料,指甲隔着布料抠进皮肉。桥面青苔在月光下泛着油光,我看见她垂落的袖口露出一截小臂,暗红色的针孔沿着静脉排列。

堆叠的酒樽被撞倒时,我才发现她在发烧。松木桶滚过石板路的闷响中,她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后颈重重磕在我颈椎骨上。蓝染布帘扫过她浮肿的眼睑,那些曾指导学生时永远锋利的眼神,此刻涣散成破碎的琉璃。

“回家……我们回家……”她的牙齿磕在我的锁骨,字句混着血沫变得含糊不清。本能寺迹的石碑在巷口投下刀锋似的阴影,她开始用某种诡异的节奏敲击我的肩胛骨,像是即兴演奏的爵士鼓点。我摸到她脚踝有硬块,肿胀的皮肤下凸起串珠状的异物。

翻越石阶时,她的衣服下摆勾住了地藏菩萨的供花。腐烂的菊花瓣粘在她小腿上,月光照出皮肤表面蛛网状的青斑。她的指尖突然插进我头发,用指导发声课时的位置精准按压我的枕骨:“对,由良,吸气,横膈膜下沉——”

指令被剧烈的咳嗽打断,温热的液体顺着我后颈流进衣领。

此刻我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能再拖了。我鼓起勇气走到大路上,非常幸运地拦下了刚好经过的出租车。

老师的呕吐声在急救室里回荡,我看见护士第三次调整呼吸面罩的绑带。那些涂着裸色甲油的手指始终在老师下颌处徘徊,却迟迟没有扣上氧气阀的卡扣。

“血压太低,需要建立两条静脉通路。”医生说话时像在背诵剧本,他的听诊器金属头始终贴着白大褂口袋——那里传出细微的震动声。护士推来的输液架上挂着三袋透明液体,标签被水渍晕染得像是故意泼上的茶水。

护士撩起老师的衣服,老师的身上有多处伤口,有的已经溃烂。

我抓住护士正要注射的手腕问道:“请问这是什么药?”我指着标签上被磨花的英文,注射器里面的红色液体令人联想到不好的事。

“是多粘菌素E……”

“多粘菌素E不可以直接注射的吧?其他联合药物呢?肾毒素怎么办?”

“这是特殊配方的……”护士的睫毛膏在眼下晕出细线,像是流过泪又匆忙补妆。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警报,由良老师的心率曲线变成锯齿状的波浪线,她毫无征兆地拔掉输液管,抓住床边的输液支架攻击护士。

我们四个人才勉强控制住失去理智的由良老师。医生开始按压呼叫铃,动作标准得如同医疗剧教学视频。"做MRI检查。"医生不停重复这句话,护士推来的转运床轮子不巧卡在门槛处。

当走廊传来推车撞击声时,护士突然打翻处置盘。滚到我脚边的安瓿瓶残留着红色液体,和注射器里的液体一模一样。

“需要家属签署MRI同意书。”医生示意我跟他出去签字。

我办好手续折返时,整个急诊区只剩下心电监护仪的直线嗡鸣。最后一个护士跟我说他们需要准备器械,便头也不回地逃走了。

急救室里一片死寂,老师已经安静下来,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不好的预感在我心里扩散开,医护人员的行为太过反常,我从没听说过在急救中途的时候会出现没有医护人员在场的情况。这是严重的失职。

我按下抢救铃,无人应答。然后我发现心肺复苏指南牌后贴着手写的换班表——本该有八人值班的急诊区,实际排班只有三个名字。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了一小群无所事事的人,他们看起来是在等待病人,但这可是凌晨三点半,这群人出现得莫名其妙,而且为什么不进来等呢?在外面才奇怪吧。

一辆轿车停在路边,等候的人从车上拿取了什么东西,然后一个接一个进入了医院。

不好!我马上意识到他们是冲着我们来的!

到底怎么回事,北川家的人怎么找上来的?不,医生是他们的同伙,为了拖延时间才搞那么多异常操作。这岂不是说他们早就知道我会来医院吗?这怎么可能!

来不及了,现在出去会和他们正面遇上。走窗户?一楼的窗户都有金属防护栏,要炸开吗?能炸开吗?

管不了那么多了,不试试怎么知道!

我搬起急救室的仪器顶住入口大门,撕下两张便条依次画上代表【爆破】的法阵,将便条放在防护栏上。

法阵引爆,防护栏受损严重但还不到可以破坏的程度。更糟的是爆炸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有人开始从外面靠近。

心跳监测仪的警报声在急救室回荡。我反握手术剪的右手微微发抖,一整天没有进食引发了低血糖,让视野一片模糊。防火门突然发出斧头劈砍的金属哀鸣,门缝里渗进来的关西腔咒骂声带着醉意。

"臭娘们,给爷爷滚出来!"

在猛烈的劈砍下门锁位置炸开火花,我扶着老师蜷缩在翻倒的转运床后面。冷藏柜的玻璃映出三个摇晃的人影,为首的秃头男人正把消防斧从门缝拔出来。

门板轰然倒塌的瞬间,我抓起生理盐水瓶砸向顶灯。黑暗中有金属破空声掠过耳际,手术剪捅进某人小腿时,温热的液体喷溅在我脸上。

“检非违使厅!退后!”

手电强光突然刺破黑暗。漆黑的身影从通风管跃下,太刀出鞘的声音在黑暗中清脆一响,刀背精准击中秃头手腕。斧头坠地声里,另外两个纹身男被踹翻卡在墙角,挣扎时露出腰间统一的五七桐纹身。

“还能跑吗?”年轻武士用约束带捆住暴徒的脚踝,强光反射下我终于看清了她的脸——原来是青骑夏海。她踢开地上的斧头时,露出袜子边缘若隐若现的条码刺青,“最近的□□水平太差了,但是像蟑螂一样……真麻烦。”

我扶着输液架起身,走廊突然响起金属敲击栏杆的节奏声。青骑脸色骤变,扯着我撞进药品冷藏室。十几道黑影正从安全通道涌来,最前排的男人挥舞着绑满图钉的金属球棒。

“看来是买通了消防控制室。”青骑让我背好老师,一个人迎了上去。她拆下灭火器保险栓,手在微微发抖,“等会跟着绿色应急灯走,千万别看那些穿西装的。”

冷藏室玻璃爆裂的瞬间,干粉烟雾与催泪瓦斯同时炸开。混乱中有人抓住我的脚踝,青骑听到我的惊叫,狠厉的回旋踢带着破风声,精确无误地干碎了那人的下巴。这声响让我胃部抽搐了一下。我们踩着暴徒的后背冲进楼梯间,远处突然传来真枪上膛的声响。

黑暗中映出了喷发的火舌,青骑的瞳孔骤然收缩,黑色的眼睛好像泛着绿光。她双手持刀,两臂的肌肉在微弱的灯光下因紧绷而颤抖,在子弹即将触及的瞬间,她手中的刀猛然挥出。太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弧,与那颗飞行的子弹在半空中相撞。随着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子弹竟被匕首一分为二,化作两股细小的金属流,向两侧飞溅而去。

青骑下意识摸腰间的枪套才发现没有带枪,她轻轻啧了一声,再次举刀迎击。她让我走在前面不要回头,我的耳朵被打铁般叮叮当当的声音占据,直到完全脱离险境我都不敢细想身后发生了什么。

青骑的车停在路边,她从车上拿出一卷白毛巾,仔细擦拭刀刃上的血迹。

“我只是暂时让他们动不了……嗯。”

青骑听说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意外,好像早就知道了似的。

“青骑搜查官为什么会在这里?”轮到我问她了。青骑夏海的出现完全在预料之外,她并不是京都地区的搜查官,而且现在也没穿着制服,连配枪都没带,我又问:“是公事吗?”

“嗯……公事。入夏以来京都的贩毒集团愈发猖獗,而且非常狡猾,当地有关部门投入大量资源收效甚微。”

所以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这不是你们的辖区,真要跨区执法也不能这么鲁莽啊。

想到了还有当卧底的可能,这话我没有问出口。

由良老师被青骑五花大绑,她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立刻就失去了理智,又想攻击我们。青骑看了看她的症状,心里好像有了结论。

“我不是专业缉毒人员,以前跟着异行局的人学过一点,不能保证百分百准确。你老师的症状八成是□□导致的。”

“□□?”

“苯环己哌啶,最开始用于麻醉,有非常强的致幻作用,损坏人的大脑中枢神经。大概五十年前在吸毒者中流行。这种东西现在还有人吸?”

“老师不可能吸毒!我发誓她不是这种人!”

“毒品进入人体的方法有很多种,不见得是她主动的。”

“有人给她下毒?”我脑子里第一时间浮现出家主的脸。如果真如青骑所说,能做出这种事情的只有他。

“我只是提供另一种可能。总之我得先看看这位女士的情况,北野小姐,我要解开她的上半身了,帮我按住她的腿。”

青骑松开老师的双臂,紧紧控制住她胡乱挥舞的右臂。老师有好几次差点挣脱,青骑的头上渐渐开始流汗。青骑夏海找到老师溃烂的伤口,用力按压,老师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点正常的反应都没有。

“大量流汗、眼球震颤、失去痛觉……力大无穷,这都是□□导致的典型现象。”

“骗人的吧……老师怎么会……她要被关进戒毒所吗?她的工作怎么办?从那种地方出来以后的人生就毁了啊!”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我千算万算没算到北川家居然对她做了这么过分的事。他们知道老师的毒瘾会发作,对此一无所知的我一定会带她去医院,于是与医院勾结,守株待兔。

我才是那头被吊在头上的胡萝卜骗得到处跑的蠢驴。

“放着不管她会死的。走吧,我送你们回大阪。到了辖区我会先问课长,她挺关心你的。”

“课长?”

“哦,忘了说。藏原少尉负责的庭审顺利赢下来的话,荒川组长不出意外就要升课长了。一下子端掉三个大贵族,啧啧,谁听说过?”

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由良老师突然挣脱了青骑,从衣服里掏出一支注射器,刺进我的脖子。冰凉的液体注入血管,我感觉到皮肉被撑开的疼痛。我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红色的液体已经一滴不剩注入进我的身体了。

青骑夺过注射器,粗暴地捆住了老师。我摸到针孔流出的黑红色血液,黏腻的触感非常陌生。看到满手的血液,我完全懵了。青骑把我塞进车里,开足马力驶向大阪。

“对不起,亚弥……老师对不起你……”由良老师好像恢复了理智,像磕头似的点着脑袋不停道歉。

“你给她注射了什么?是□□吗?”青骑整个人都暴躁了,但她还在努力克制自己,说出来的话并不刺耳。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那么大的剂量会死人的你知不知道!坚持住啊北野小姐,我马上送你去医院。”青骑猛踩油门,灵活地避开驶来的大货车。

“老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没有生气,只是觉得荒谬。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害我的人居然成了害我最深的。我想听听她怎么说。

“兄长……家主给我注射了不知道什么东西……然后我就,我就经常控制不住自己。亚弥,我真的不想,我真的不想伤害你。护士把那支注射器偷偷给了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收下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那样对你……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老师呜呜的哭着,像犯了错的小孩一样,让我不忍心再苛责下去。我愿意相信她是被迫的。

“北野小姐,你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青骑看着仪表盘上方悬挂的后视镜里的我,关切地问着。

“没什么感觉。”我如实回答。

“这样啊,太好了。”青骑长舒一口气,汽车缓缓减速,不再跟大货车横冲直撞了,她回头看着我安心地笑了,对我说:“那应该不是□□,其他危险品的可能性也不大。生效时间肯定到了,那么大的剂量,换成一头狮子都得趴下。你现在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

虽然我暂时没事,但我不认为那管液体是无害的。针头刺入皮肤,穿透血管,我没有感觉到一点疼痛。等到液体进入身体,痛感才慢慢出现。我确实感受到了肌肉的悲鸣,和来自人类本能的恐惧。然而液体完全注入后,我感受到一种异常奇怪的寒冷,仿佛要把我的细胞抽离出来碾碎。这是某种灾难的预兆。

我们在天亮前赶回了大阪。荒川不在厅里,青骑在电话里征得了事后处理的许可。估计是知道这么干不合规范,青骑只好无奈地走形式给出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理由——北野小姐是涉密案件的知情人,应当给予特别关照。

于是老师就被安排进七省的医院了,她的情况将完全保密。也算了了我一件心事。

这荒川泷挺会做事嘛,重情重义,我看好她。青骑也不赖,人是轴了点,办事倒是麻利,脑子也够灵光。在这两个人的领导下,一定能制裁暗中的敌人。

青骑把空注射器送去检验,出结果需要至少一天。她担心我一个人发生意外,便强迫我去她家休息,以便随时观察我的身体状况。

昨天的意外绝对不能让源越清他们知道,紧要关头不管是绫仓还是帝剧都乱成一锅粥,我实在不想给他们增加负担了。失去了北斗,我才明白自己真的是无处可去。我害怕看见她残破的身体,无情也好、逃避也好,我恐怕确实需要休息一下了。

青骑的家跟她本人一样朴素。房子不大,一个人住还好,两个人就显得拥挤。好处是离单位很近。

青骑家东西很少,唯独衣柜非常大,分了四个大隔间。她打开最右侧的衣柜,让我挑一件换上。这里面的衣服大都是奢侈品裙子,颜色很鲜艳,没有一件是普通人轻易买得起的,这些衣物和青骑的风格截然相反。我随手挑了一件像是睡衣的,稍微比了比似乎和我的尺码差不多。

奇怪,这么短的衣服青骑夏海根本穿不上。

我若有所思地盯着青骑,她感受到我的目光慌忙解释道:“这里面不是我的衣服,别误会。”

“这不是更容易误会了吗……青骑搜查官有妹妹吗?”

“没有。”

“那,那有女朋友吗……这个是能问的吗?”

“你想什么呢,没有。”

“那,你有姐姐吗?”

青骑夏海愣了一下,疑惑地看着我。

“比如说,一个叫青骑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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