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入睡这么快吗?
他试了几次,杯盏里的水还是水,再加上他本来就没什么兴趣,就不学了,屋内此刻还在动的就是面前的烛火,他盯了一会儿,盯得两眼泛花,无聊的紧。想去找阿九,但又害怕打扰到季凡,林屋他更是不敢去打扰的了,在房间里兀自转了几圈后,躺在床上冥想去了。
夜深人静,思绪纷乱。萧外月出地狱道到现在,一直就在这几人周围打转,他没什么阅历,自然也没多少回忆。
想来想去也都是这几人在脑海闪现。
但是躺着躺着,萧外月就发现身体动不了了,跟花满楼那次不一样,像是身体很累的样子,十分困倦,沉入了很深的雾霾里,意识一片散乱,他努力集中,但还清晰的最后,是林屋擦拭桃木剑的身影。
阿九进房间甚至都没跟季凡套上近乎,趴在桌上就闭上了眼睛,季凡的伤还没彻底好透,他跟阿九也没什么旧可叙的,早早睡去了。
他们都沉进了一个奇妙而诡异的梦境里。
林屋关上门,一切声音都隔绝在门后,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空气安静的连呼吸都听得到。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没了那两只小鬼,总觉得还是缺了些什么。
他坐在桌边又掏出桃木剑来擦,不对啊。
承诺帮萧外月找心头血的人是他,他还有雀阴魄押在萧外月那,萧外月算是他的半个雇主了,这林摮横插进来算怎么回事?而且萧外月也是,就这么相信一个半路杀出来的外人,真不知道该说他是大慈大悲的佛骨之心还是单蠢。
林屋抓着桃木剑柄,越来越用力,想了下又慢慢松开,但脸色仍沉静如水。
少顷,林屋收了桃木剑,平复心境,打算掏出混元珠修炼。
混元珠光芒一闪,林屋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他打开窗,撑在窗台边,俯视着下面,这里位居高楼,一眼能看到好远,水天接成一片,在远处汇成暗夜。
林屋敲着窗棱的手指忽然顿住,他知道什么地方不对了:今夜有月,可外面除了灯火的繁华热闹,丝毫不见半丝月华,混元珠需要一定的月华滋养,眼下也是有气无力。
他悄然回头,果然。
他就站在月亮下,可他背后竟然没有影子。
林屋眼神冷冽,再看向楼下,觉得有些阴寒,这满街行走的是人,还是骷髅呢?
他眉头一蹙,萧外月!
林摮好多年不做梦了,他连觉都不睡,做哪门子梦?但这种虚空的景象,还有睁不开的眼睛,都在提醒他,这里是梦境。
他看不清方向,只有一丝丝白色的雾气从四面八方传来,前方不远处有一片红色,他下意识往那里走去。
红色的帷幔飘扬,抬头是一个囍字。
有人……成亲吗?林摮左右看看,既无证婚人,也无高堂,更无满门看客,这结的是哪门子亲?
有脚步声靠近,他循声望去,两个身穿喜服的人手牵着手,缓缓走向这里,他看不清脸,但新娘子……没有盖头又是怎么回事?
轮廓逐渐清晰,林摮却吓得往后退去,那两张脸方才他还看过,分明是林屋和萧外月。
视线开始扭曲,最后的场景是两道身影逐渐靠在一起。
他猛然睁眼,满头冷汗,梦境中的两人就站在榻前,低着头看他。
林摮拍了一下脸,喃喃道:“我还没有醒吗……”这两人,看着怎么如此真实呢?
林屋直起身,冷言,“醒了就去看看你那个好徒弟吧,哼……居然还能上这种当。”
萧外月反应过来,“还有阿九!”
林摮坐在榻上喘气,意识到这是一场幻境,可幻境里的东西未免过于恐怖。
林屋已经推门出去,林摮跟萧外月行在一处,萧外月问,“你都看到了什么?”
林摮支支吾吾,“没什么,就是一场噩梦。”
萧外月点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噩梦,居然能吓得林摮一头汗。
林摮侧头看看萧外月,又看看面前的林屋,而后又转头看着萧外月,“你、之前跟林屋当真不认识吗?”
萧外月肯定道:“绝对不认识,但是生前是否相识……这就没人知道了。”
林摮摇走脑子里的旖旎画面,他俩肯定不认识!绝对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