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屋,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萧外月跟在他身后,林屋高大的背影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阴影里。
林屋脚下不停,“我也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可是刚刚走进房间,林屋扣着他的肩膀,吻便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
萧外月一边想推开他,他有太多的事情想问林屋,但一边又舍不得,他太想念林屋了。
就这么半推半就地跟他厮混了一下午。
——
太阳已经沉下西山,窗外朦胧一片,林屋抬手,掀开了窗户一角。
穿堂风吹过,掀起床帘,白纱轻柔地拂过萧外月。
林屋偏头看了他许久,然后在他额头印上一个吻,起身穿上衣服离去。
萧外月虽然深睡着,但感受到了林屋的动作,可是他太累了,也就随他去了。
以后总有机会的,他想。
林摮知道林屋回来,早早在祠堂等着他。
林屋将脊骨剑靠在门外,祠堂里香烟袅袅,林摮就坐在一片烟雾中。
“你没有把你来找我的事情告诉他?”林屋问。
林摮转身,与他平视,“对,我不知道怎么跟他说。师弟,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确实去找了林屋,在林屋离开半个月后。
他会占卜之术,推算出林屋的位置并不难。
萧外月像是变了个人,林摮很担心,同样也担心林屋,虽然这人身份特殊,还牵扯出了一大揽子的事情,但毕竟还是他的师弟,林屋一派,说到底也只有他们两个人。
起初他只是想偷偷看看林屋过得怎么样,可没想到以为需要他担心的师弟,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内居然成立了一支能与林府分庭抗礼的妖魔队伍。
仇然当时攻打林府纯粹是仗着手下的小妖多,可现在林屋手下的黑暗种族却十分正规,训练有素,不亚于一支专业的军队。倘若林府的驱魂师跟他们对上,林摮心里根本没把握胜出。
章莪山本来就是一个临时阵地,随着妖魔越来越多,这里已经很难再掩盖住他们的气息,为此,林屋三番五次地想要打开妖魔道的禁制,想将这片天地与妖魔道连接起来。
林摮去找他时,正好遇上他撞击妖魔道禁制。
仇然开辟的这片天地虽与妖魔道很近,能吸收到妖魔道中外溢的黑暗力量,但很少有人会这么靠近妖魔道禁制,这上面有天神加持的神力,他们很不喜欢。
林摮瞳孔骤缩,头皮发麻,他强行干预林屋,将人带离了妖魔道禁制,他看林屋的脸色像是失了神志一般,眼神木讷,身上魔气四溢。
他身体里有正邪两股力量,林摮不敢贸然输送法力,只能不停的唤他,“林屋!林屋!师弟!你醒醒!”
林屋眼神逐渐恢复清明,看到眼前人也有一瞬惊诧,又想说什么,被林摮接了过去,“他没来,我一个人来的。”
林屋这才松了一口气。
林摮压不住心里的怒火,“林屋!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居然想打开妖魔道的禁制?!你知不知道那里面关押的是无数堕神、妖魔、恶灵,阿鼻地狱里的恶魔都比不上一分!林屋,你在想什么?”
林屋情绪倒是稀松平常,“我知道。”
他法力消耗的严重,嘴唇看起来有些白,混元珠的映照下居然显得有些憔悴,“可那里面也关押着黄帝的女儿魃,还有他手下大将侯卿。”
“那又怎样?他们正是因为变成了妖魔,为害世间,才被关押到妖魔道里的。你作为一个驱魂师,你不知道吗?”
“可是魃跟侯卿也并非自愿成为妖魔,他们也不想为害世间。”
林摮深吸一口气,“师弟,你到底怎么了?你难不成,还想度化妖魔道里的妖魔?妄图六道和平相处?这是九重天上的神佛都无法办到的事情,师弟,纵使你是逆天奇才,也莫怪师兄说你是痴心妄想。”
林屋很平静,“师兄谬赞了,我哪有那样的本事?我只不过,觉得,他们也应该有个立足之地。”
林摮都忘了此行来的目的了,“妖魔道,就是他们的立足之地。”
“师兄,原来你和他们都一样。众生,原本都是平等的。”
“它们成为妖魔的那一刻,害人的那一刻,众生,已经不平等了。”
“没有平等的地位,何谈平等呢?师兄,仇然跟我说了很多妖魔道的事情,他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只是想让我带领妖魔界,谋一个生存之地。你看看这周围的环境,寸草不生,灵气稀缺,倘若他们有平等的生存环境,又何苦去作恶害人呢?”林屋想到了花满楼的狐妖,想到了颂裳。
林摮叹气,“我知道说不过你,但师弟,你不要误入歧途。”
“何为歧途?何为正途?师兄,什么又是我眼前的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