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春夺叮嘱孔祯这几日不要出院子,孔祯问他为何,他道:“别让我看不见你。”
孔祯又要问,登时对上他黢黑的眼眸,心底那些问题都如投石般咚的一声没影儿了。孔祯不问了。
天又要热,最怕溽暑,孔祯怕他再得褥疮,先给他摇上了蒲扇。他最近总想坐起来,背着孔祯尝试几次未果后,开始当着孔祯的面儿,要孔祯把他拉起来。
孔祯说他躺的好好的,怎么要坐?他道躺的骨头都酥了,想动动。
孔祯搁下蒲扇,弯腰拉他。他一双手握着孔祯手肘,没被孔祯带起来,反而将孔祯给坠了下去。比孔祯先触碰到他脸庞的是孔祯那头青丝,瀑布似的泻在他耳侧,遮住天光,就像日头一下落到西边。他望孔祯因为充/血而红润的脸,兜着水儿的眼睛,鸦黑睫毛抖开都出一团影儿,真灵。难怪闫昌鼎移不开眼。
“你变沉了。”孔祯说他。
他笑,“是吗。”
孔祯说是,爬起来又要拉他,这下他意图明显的将孔祯拽到他身上,孔祯觉察出来,说:“你怎么这样?”
“离老爷远点。”闫春夺声音落在孔祯耳畔,孔祯打了个激灵,不知是为他那道令人耳热的声音,还是为他话里的内容。
孔祯回道:“好。”
闫春夺松开他,一改沉重的口吻,轻飘飘道:“扶我起来。”
孔祯再三确认他不会再捉弄自己,才将他拉起,他无法依靠自己的力量坐住,孔祯迟疑的将他抱紧。他有些想笑,没有提醒孔祯是可以让他倚着坐榻的。
“要坐多久?”孔祯问。
他故作沉思道:“半个时辰。”
孔祯很小声道:“我热,等下身上滚汗了怎么办?”
闫春夺一本正经道:“脱掉就好了。”
孔祯闻言睁大眼睛,质疑道:“青天白日就这样?”
“那我等夜间再坐好了。”闫春夺佯装体贴,要倒回去,被孔祯死死抱住,制止道:“也不对…你…”孔祯憋了半天,憋出句:“你不要脸。”
闫春夺好笑道:“我怎么不要脸?说出这种话来,不要脸的分明另有其人。”
孔祯脸轰地烧起来,连脖子也变了色,闫春夺看在眼里,非是要撂出一句:“想什么呢?想男人了?”
孔祯不管不顾地将他推开,他一把摔倒在床,孔祯急得眼睛水汪汪的,一跺脚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