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坐在廊前,只闻荷叶气,间或响起虫鸣,南风徐徐,星子满天,不免心生惬意。
孔祯晃晃脚,自在道:“等会儿还要唱戏,你去听吗?”
闫春夺摇头,道:“你去便是。”
“我不去,都是脂粉气。”孔祯说得小声,怕被人听去,比起听戏他更情愿待在闫春夺身边,不过他不肯直言就是了。
假山在月光下黑黢黢的如庞然大物,闫春夺歪着头打量,忽的听见什么动静,他看过去。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只似狼非狼似狗又非狗的动物,它前肢较短,显得后肢不打弯的长,背部线条因长短不齐的四肢而呈梯形。闫春夺首先感到不适,要知自然生万物都讲究一个和谐对称,像这样陌生的生物首先给人的感觉便是怪异。
它走不快,蟾光照在它硬刺的毛发上,闫春夺看见它吻长又似狐,行动如家禽,委实摸不着头脑。
孔祯凑到他耳边悄声道:“是狈。”
“狈?”
“这附近可能有狼,我们得赶紧走。”孔祯拉起闫春夺,闫春夺被他拽的险些趔趄。又因闫春夺步子慢,他俩蹑手蹑脚到拱门后,透过墙上镂空的小窗看那只狈在院里徘徊。
闫春夺道:“你们这里有狈?”
孔祯熟稔道:“自是有的。我小时候在山上常见,不过狈跑不快,所以身边都会有只狼,它骑在狼身上,下村子里来牵羊咬鸡,狼狈为奸。”
闫春夺越听越玄乎,孔祯又说的振振有词,他无法分辨,只能暂且相信。又道:“闫府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孔祯贴在他身上,以手拢耳,愈发小声道:“戏班子里有人养狼,当狗喂的,这样衬得人威风。这只兴许也是他们的。不过这种东西对陌生气味很敏感,你是生人,我们还是快些走吧。”
“它往哪去了?”隔着小窗,闫春夺凝视着那只‘狈’消失的方向。
“四小姐的院子。”孔祯喃喃。肩头忽的一重,回过神来,闫春夺软在他身上,百般缠绵又娇气,温声道:“夫人背我回去可好?”
孔祯僵硬了下,随后一鼓作气,应声道:“好。好!”
闫春夺低笑,搂搂他的脖子,孔祯周身一凉,原是闫春夺又站起来离他远了些,正儿八经道:“夫人这般小,压坏了我可是要心疼的。”
孔祯在紧张茫然又失落的心绪中起起伏伏,磕巴道:“不…不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