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祯眼神有些许的空洞,他茫然的看闫春夺,良久,猛地扎进闫春夺怀里,声音颤抖道:“我不是故意的。”
闫春夺皱眉,用袖子擦他的脸,回说:“走吧。”
孔祯心神不宁,执念一旦破除,他竟开始后怕了起来。一则孔雀也是一条活生生的命,就这样被他杀害了,二则他担心东窗事发,太太追究起来……对,他们得赶快离开。
孔祯加快步伐,拉着闫春夺,只想赶快回去换身衣服,拿上钱就走。这件事情成的太容易,孔祯已被冲昏头脑,来不及多想,恍惚间察觉到闫春夺没有跟上,扭头看过去,闫春夺站的有几分勉强,似倒塌的残垣,訇地。孔祯睁大眼睛,扑过去将他接住。
“怎么了?怎么了你怎么了!”孔祯抱着他六神无主的发问。
闫春夺抬起手,手背伤口一直未结痂,流出的血不再鲜红,反倒发黑。状似中毒。
孔祯倒吸一口冷气,白孔雀喙上有毒!他雀跃的心登时跌入谷底,秋日里额头直冒冷汗,双手止不住的颤抖。他很想叫出来,问怎么办。可闫春夺状态糟透了,本就羸弱的身体遭到巨毒侵蚀,五脏六腑如同着火,难受的像要死去。孔祯一咬牙将他架起,回到别院。他这样是走不成的,且拖不得。孔祯急匆匆的去找鲁大夫,一路上又想哭,怪自己害了他,要是他没挡那一下就好了。孔祯急红了眼,到鲁大夫跟前话都说不囫囵,只拉着鲁大夫跟他走。
闫春夺陷入昏迷,鲁大夫来那会儿他还有意识,但到后面就听不清鲁大夫说什么了,他彻底昏迷过去。
孔祯焦灼,鲁大夫摇了摇头,他不好判断。孔祯心如死灰,两行清泪滑落,事到如今,他只能去求助太太。
太太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见孔祯惊慌失措的模样,先是将他数落一番,说他没规矩。孔祯急道:“太太,救救……救救我相公。”
闫春夺昏迷不醒,孔祯将事情全盘托出,只求太太给出解药,要他做什么他都愿意。太太一听他将白孔雀杀了,先是一惊,竟未表现出愤怒。她眸中闪过精光,叱责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撺掇老二跟你做这种事情。老二淳朴老实,娶了你才变得离经叛道,你且说说,是不是你的过。”
孔祯急红一张脸,不迭声道:“是是是,您有什么话,不能留到后面说吗?先救他!救他呀!”
“我的儿子,我自然会救,你要如何补过呢?”
孔祯跪下磕头道:“但凭吩咐。”
太太冷哼一声,“似你这般的人,在我闫府待久了便是祸害,我只问你,你是愿永远的离开藤镇再不回来,还是愿另嫁他人?”
孔祯愣住,他没想到她会提这种要求,若是放在几个月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眼下他却是都不愿意选。太太心肠歹毒,拿此事要挟他。
“他身上的毒不能拖,您心疼心疼他,先给他治了吧。”孔祯低声。他不能不告而别,闫春夺醒来一定会找他的,他们说好了的,要一起走。孔祯内心苦涩,千算万算不如天算。命里该他不能与相爱的人长厢厮守。
他趴跪着,磕出咚咚的声响,泪珠滚着泥尘,额头青黑一片。
“你惹出祸端,还想全身而退吗?我只问你选哪个。”
孔祯噙着泪,哑声道:“我会离开,他醒来没事了我就走。”
“现在就收拾你的东西走吧,你耽搁一刻,老二身体里的毒素……”
孔祯打断她道:“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