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睡多了,晚上睡不着,到了新地方,孔祯总忍不住胡思乱想。他喜欢解娘,想到了自己的娘,这一想不打紧,又想到了自己的妹子。他虽与孔薇不常见面,但想孔薇时一出门走上半个时辰不到就见上了,哪像现在。
他翻到闫春夺身上,也不管闫春夺经不经得住他压,只毛躁的在人家身上滚。
“你刺挠个什么劲儿?”闫春夺一把搂住他的腰,叫他再动弹不得。
孔祯到底没离过家,那地方百般不好,一见不着,又好像没那么糟了。“我想我妹妹。”孔祯说的怪不好意思,一想闫春夺孤身一人在这里,就没说过一句想家的话,旋即摇头说:“我不想了。”
闫春夺好笑道:“你想你的,谁不让你想了?”
“你都没说,我也不说。”孔祯在他脖子窝埋头,深吸一口气,嗅到他身上的味道,心猿意马起来。
闫春夺抚摸着孔祯顺滑的长发道:“等日后回去了,再去见她。”
孔祯一骨碌爬起来,男色当前,又将他妹子给抛了。问说:“你心口还疼吗?”
闫春夺余毒未清,发作起来总是心口疼,针刺似的,叫他说不上来,尤其是站起身时,疼得好生憋屈,躺下反而没什么感觉。想来是要静养的。他正要说不,孔祯带着热乎气儿的手就往他心口探过来。
这里气候如春,夜间不冷,盖的被不厚,闫春夺尚未褪衣衫,孔祯直揉的发腻,他挑挑眉,倒顺着孔祯,并未加以阻止。
孔祯没经历过这种事情,资历尚浅,这会儿才知道后怕。没来由的说:“是我害了你。”他想要不是他莽撞,闫春夺就不会中毒,二人也不会这样仓皇出逃。要是他没去多事杀那只白孔雀,他和闫春夺不就可以逍遥自在的挑个黄道吉日就走了吗?何苦经此一劫。
“说这个做什么?”闫春夺只道他思绪跳脱的厉害,前言不搭后语,想到哪里说哪里。
“我就是想,要是我们没到这里,你的身体要怎么办。”孔祯抬眼,眼眶一热,动了情,关切至极,仿佛已经想到他和闫春夺没得解娘帮助,闫春夺毒发的样子了。
闫春夺按按他的脑袋,道:“车到山前必有路。既然已经到这里了,又想旁的做什么。”
孔祯滚动喉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手忽的往闫春夺衣襟里伸。闫春夺这一病身上又开始凉丝丝的,比不上孔祯手热。孔祯没触上他皮肉,而是意外的摸到一只荷包。这荷包孔祯再熟悉不过,送出时的场景历历在目,不过短短数月,又像过了经年累月似的。
“你一直带着?”孔祯神色呆滞的问闫春夺,他想不到,适才后悔杀白孔雀的时候,他闪过一丝念头不敢同闫春夺讲。那就是如果没有杀白孔雀,闫春夺还会受情势所迫留下来,跟他一起走吗?孔祯不敢想,他怕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于是提都不提。可闫春夺把他送的定情信物随身带着,不是喜欢,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