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春夺笑,连声应了,抱着孔祯讲悄悄话,到后半夜两人才相拥睡去。
隔天孔祯在他怀里醒来,烧退了,骨头都是轻的。不动弹还好,一动弹腰便酸得难受。不一样了,孔祯愣神,好一会儿没有动作。闫春夺往孔祯脖子窝埋了埋,他照顾孔祯一天,夜里又陪着聊天,白天就嗜睡。孔祯垂眼看他,想到昨夜种种,不免肉麻。
闫春夺还要睡,孔祯独自起床,解娘在院子里晾鱼干,他伸了个懒腰围着解娘的筐转。解娘笑他馋猫一样,捡了小片给他尝鲜。
他道:“好吃。干娘,你怎么什么都会,这世上有你不会做的事情吗。”
解娘说:“你净哄我开心。”
孔祯挽着她胳膊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做饭又好吃,医术也高超,为人和蔼可亲,我瞧你是菩萨转世啦。”
解娘被他哄高兴了,说带着他去河边捉鱼。这里气候宜人,河水暖洋洋,只管挽了裤脚,下河捉鳜鱼。孔祯踩在河水底部光滑的石头上,日影碎银般闪烁,透过澄澈的水面,他看到游过的鲤鱼。解娘没有给他吩咐任务,叫他自己玩水,不过交代了不许捉小鱼,捉到玩够了也要放生。
孔祯见解娘用叉子叉了一条又一条,直夸她有本事。解娘推辞两句,嘴角却是没有下来过。她喜欢孔祯,孔祯比她那个儿子嘴巴甜多了。
捉够了鱼,解娘叫孔祯回去。两人沿着小路有说有笑,直到碰见村长和他的狗。解娘敛了表情,将鱼篓塞到孔祯手上,低声让他先回家。孔祯不明所以,只好照做。待到孔祯背影走远了,解娘才松了口气,村长干瘦的脸上表情严肃,目光如炬,质问道:“这个外地人还没走吗?”
解娘解释说:“病还没好利落。”
“割些草药给他们,撵了出去。”村长口吻严厉,不乐意解娘拖泥带水的态度。
解娘只道:“急不来,用药猛了身子也受不住。您老别担心,他们两个心善,干不了坏事。再说我也会看着他们……”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想想你家…”村长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解娘给截断了。
“你带这狗出来这么老远是要做什么?”解娘不愿意被人提及家事,话题转的生硬。
村长皱眉道:“这狗不中用了,我打算放它去谷里自生自灭,也好过它在这里受罪。”
解娘看那只大黑狗,皮毛已不复往日的油亮,肥大的身躯也缩了水,看上去好不可怜。她道:“先叫它跟我,我照料一段时间看看,好了再给你送回去,要是不好,只当缘分浅。”
村长同意下来,解娘回去时狗便跟在她身侧,一人一狗走的缓慢。
孔祯将鱼放在缸中养着,闫春夺起床见他趴在水缸边瞧,于是凑近了。缸中潜着三条鳜鱼,一动不动,水面平滑如镜,映出闫春夺的脸。孔祯先是觑到水中的倒影,连忙扭头,只见闫春夺负手而立,丰神俊朗的俏模样。孔祯觉得他在这里气色好极,人看上去格外精神,自己心里也跟着高兴。
“你起了!”孔祯有些兴冲冲。
“嗯。”闫春夺问道:“哪来的?你捉的?”
孔祯笑得腼腆,回说:“有解娘在,哪轮得着我。”
闫春夺故作沉吟,道:“那夫人也是顶厉害的人物,身子骨结实,耐造……”
“啊!干什么!”孔祯捂他的嘴,羞道:“青天白日,你别不要脸。”
闫春夺冲孔祯挑眉,孔祯败下阵来,松开他背过身道:“你会杀鱼吗?我今天要给解娘做鱼吃。”
“杀鱼有什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