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春夺叹道:“我们不能给解娘惹麻烦,闫感的出现与我们脱不了干系,所以……”
“我心里没有着落。”孔祯扭头埋进他怀里,声音闷闷地:“哥哥,出来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好。”
“是我不好。等我们出去了,找一处冬暖夏凉的地方,造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可好?”闫春夺怀着歉意搓了搓孔祯的肩膀,孔祯将他抱的更紧,一步也离不开似的,喃喃道:“你说话算话。”
“自然。”
造筏需他二人合力,这件事没有一开始想得难,所以当他们成功时,孔祯忍不住跳起来扑到闫春夺身上,闫春夺抱着他转了两个圈,快活好似神仙。闫感打破这份甜蜜,喊道:“二爷!还有我!你莫将我忘了!”
闫春夺瞟他一眼,暗道要不是为了给解娘交差,你这条命早没了。闫春夺将他从树上解下来,他着急要解手,闫春夺皱眉,颇为不耐烦。闫感蹲在草丛中,闫春夺和孔祯正在试蒿,没留意闫感偷偷摸摸将孔雀蛋藏在了身上。
奇怪这几日孔雀鲜少走动,他二人只以为是他们出现扰了孔雀的清净,所以孔雀躲着他们。闫感提着裤子赶回来,闫春夺将绳子扔在他脚边,让他自己把自己捆起来。
闫春夺始终不放心他,所以未给他完全的自由。待撑蒿划动竹筏,河水摇摇晃晃,远离陆地而使他三人均发出喟叹。就这样离开了。
青山作景,离别的轻松使得溪流声动人,孔祯望着闫春夺,耳边微风吹动他的发丝,天光云影,如梦似幻。
竹筏一路顺流而下,山忽而近了忽而远了,景致变化极快。他们自然不知,孔雀谷与村子只隔了这条河,往日村长进谷都是走旱路,爬山拾级而上,多有艰难。这样是为了提醒村子里的人,无事不可入谷。水路短,然而到了出谷那段,断崖式的落差令人始料未及,竹筏被打翻,三人均落入水中。
这下可苦了闫感,他手脚被缚,泅水不得,惊呼间呛了几口水进肺,人险些溺毙。闫春夺一把将他提起,他猛喘气道:“谢谢二爷。”
筏还在,蒿却不见。三人重回筏上,顺着水流毫无目的的飘荡。孔祯心事重重,一想到要见解娘就又欣喜又不舍,而闫感则偷偷检查,孔雀蛋还在,心安了不少。
说来也巧,那天赶上解娘进山采药,回来时沿着河边走,竟见河心有一艘竹筏,筏上立着两个人。孔祯疑心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见河岸身影依稀就是解娘,忙招手喊道:“干娘!”
解娘应道:“小孔!好孩子!”
靠岸后,解娘才看到浑身被缚的闫感,她惊道:“这位是…”
“他杀了孔雀。”闫春夺将闫感提扔到地上,这时孔祯才看到解娘鬓边已多了斑白,她竟比上次见面要老上好多。孔祯将她抱住,哽咽地问干娘你怎么了,怎么老了。解娘拍拍孔祯后背,说没事啊,干娘本就是这个年纪,老了老了,不能提了。
“村长有为难您吗?”闫春夺问。
解娘摇头,脸上表情凝重,只道:“没什么。不是什么大事。你俩在外面都瘦了,快回去,我给你们做饭吃。”
孔祯看了眼地上的闫感,解娘弯腰将他扶起,用背篓里的镰刀割断了他手上脚上的绳子,道:“你也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