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邪所带领的前排骑兵连人带马被巨大的冲击力掀翻,惨叫声混着骨裂声刺破死寂。中箭的战马疯狂嘶鸣着,前蹄在半空中划出绝望的弧线,随后重重砸在同伴的身上,扬起大片的血雾。
昆邪的阵势被打乱之后,孟浮生一边策马疾驰,一边高声呼喊:“众将听令,随我一同尽斩来犯之敌。”话音未落,□□的战马已经如箭矢一般冲了出去,铁蹄碾碎满地断箭,溅起的火星照亮他狰狞的面容。
两军交战,号角满天,金属的撞击声、战马的嘶鸣声、士兵的怒吼声不绝如缕。
朔风卷着沙砾打在军旗之上,孟浮生手握环首刀与昆邪隔着三丈对峙,对着昆邪怒斥道:“昆邪,莫贺的血债,我要你拿命来偿还。”
昆邪摩挲着腰间镶金的弯刀,粗粝的嗓音混合着鄙夷:“莫贺的血债?哦,想起来了,哼,我不过是带着部下去去抢了点过冬的物资而已,顺带抢了点别的,说实话,你们汉人姑娘实在是太无趣了,比不得我们草原姑娘。”
“混账。”孟浮生驾着战马,抽出环首刀,向昆邪砍去。
昆邪一个闪躲,避开了孟浮生的攻击,然后说道:“你们汉人守着万顷良田还不知足?我部牛马冻大半,不抢你们的,难道要我们喝西北风吗?”
“你们抢完粮食烧毁村落,欺辱女郎,这就是你们草原的规矩吗?”孟浮生驳斥道。
“不过是弱肉强食罢了,换做你是我,面对身后万千的草原儿郎,又当如何?你们占着水草丰美的土地,把我们逼向苦寒之地,我的族人啃着带冰碴的肉干时,你们的贵族却在长安城里醉生梦死。”
“你所谓的弱肉强食不过是豺狼撕咬羔羊的兽行,真正的强者是循仁义之心,行君子之道,护卫弱小的责任与担当,而不是以蛮力为强,以杀戮为荣,成为恃强凌弱的屠夫。水草丰美的土地是我族百姓艰辛劳作的见证,如何能说是占?你们肆意劫掠之时,可曾见过中原百姓佝偻的身躯,黝黑的面容。你以为是土地逼你们走向苦寒?不,你们的贪婪与残暴,亲手斩断了草原与中原互通有无的生路。纵使长安城里有醉生梦死的贵族,但这绝不是你们肆意劫掠的借口。”
“少废话,来吧,拳脚上见真章,我倒要看看咱们谁的刀更快。”
话语未落,寒光已如闪电破空而来,昆邪的弯刀划着弧线直取孟浮生的咽喉,孟浮生侧身避过,以环首刀格挡,双器相撞,火星四溅。昆邪借着马势下压,刀锋贴着孟浮生的脸颊掠过,削断几缕黑发,孟浮生旋身翻上马背,剑走偏锋直刺马腹,惊得坐骑人立马起。
两骑交错而过,昆邪反手横斩,却见孟浮生突然弃刀,徒手扣住昆邪得手腕,膝盖狠狠撞向他肋下。昆邪吃痛松手,弯刀坠落之际,孟浮生抓住昆邪得衣领,将他重重掼下马背,不等起身,长刀已经抵住昆邪得咽喉。
“你的刀,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慢一步又怎样?这盘棋还没有结束,你舍不得杀我,我不能死,也不会死,是吧,我的陵王殿下。”昆邪依旧不屑一顾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