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庸几乎是忍耐着冲动,从齿间逼出这话。掌心生出燥热,一个用力,贯带他后颈,让他来到近前。
另只手穿过,搂住他的窄腰。桓九凌霎时脱力,跪倒在地上。赵庸脑袋一偏,用唇瓣封死了他一切即将脱口的惊呼。
他终于品尝到桓九凌唇舌间馥郁香浓的酒气,不是多好的酒。可在他嘴里的残液,竟比这世间任何佳酿都要香甜。
赵庸似乎也醉了,醉倒在酒香中,搅弄的力度失控,宛若喷着热气的野兽,疯狂冲撞,撕毁一切。
把持在腰际的手穿过衣衫的间隙,掠蹭发烫的肌肤,宛若捏起朵脆嫩的花。
“嗯……”桓九凌哆嗦低哼。
沉重的锁链因为两人的动作砰砰砸响,一下一下,铜锤似的,诉说情势的激烈。
桓九凌身子逐渐绵软,根本无力抵挡唇中舌头的进犯,被掠夺呼吸,舌头顶进喉管,几近窒息,翻起眼白。
逼起的求生欲让他攥紧赵庸的衣袖,生怕会死在这里。
赵庸仍不知餍足,冲击着,烧得滚烫的掌心摁压,把控桓九凌逐渐瘫软的身躯。
“唔……”
分开的时候,桓九凌脑袋无力垂下,被赵庸捏着后颈,才没倒下去。唇角淌出银丝,靡丽至极。
“九郎,好乖。”嘶哑喘息着,声色充满不知足的欲。
托着后颈的手再度捧住他的脸,桓九凌左摇右晃的脑袋重新有了依托,眼睫垂着,晶亮的泪珠沾在上面。
明显更加红润的唇瓣碰动,吸气,吐气,恢复了正常的呼吸后说:“能……回家了吗?”
赵庸笑着回答:“好,回家。”
桓九凌喝醉酒的次数屈指可数,一则他不喜欢醉酒的感觉,二则他喝醉酒总是会做些愚蠢的事,关键还不像其他人一样,第二天醒来忘个一干二净。
虽说记忆模模糊糊,但凡是干过的事基本都不会忘。
这就很讨厌了,干了糗事,还忘不掉。可以说是每次想起,都会尴尬的程度,简直恨不得一头撞死。
于是第二天醒过来的桓九凌懵了,除了要应付针扎似的头疼,还要处理那瞬间涌入脑海的记忆。
湿黏,旖旎,暧昧。唇齿交缠,肌肤碰触。
不可避免倒吸口冷气,桓九凌挣扎着坐起身。脸色惨白,反复吐息再吸气,最终确定,昨夜他确实做了那些事。
无从反驳,不可辩驳。
桓九凌抓狂了,唇上仿佛还残存着陌生的触感,是肌肤,是属于另一个人的唇肉。
鸡皮疙瘩炸起,窜至脑顶。由于记忆里是迎合的,桓九凌的感触甚至比上一次被强吻还要糟糕。
怎么办?
要不要干脆一头撞墙上,这样就不会记得了。
看了看那墙,桓九凌默默放下这念头。
好疼……算了。
就当作失忆了,反正也没人知道。
今日的课依旧要上,关键桓九凌突然想起跟他一起被关的同窗,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如何了。
有赵庸在,自己轻轻松松就能出昭狱,可他们就不一样了。
因着他醒来的比较早,等桓九凌匆匆收拾好一问,赵庸还没离府。
他当即寻了过去,赵庸还在用早饭。桓九凌进去时,他端着一碗鸡丝粥,喝得悠然。
一勺温热的粥送至唇边,桓九凌目光也跟着移至那地方,不由自主闪过某些回忆,要说的话顿时卡了壳。
“九郎,寻我有事?”赵庸反倒一派寻常,搁下瓷碗,眸光挑来。
强行移开视线,驱散心底那些有的没的,他问:“公公,昨夜与我一起被抓的人,他们怎么样了?”
赵庸不答,反问说:“你吃饭了吗?”
“还没有……”桓九凌轻而易举被绕进去,转移了注意力。
赵庸用手指轻点他身旁的椅子:“坐下,吃点。一会不是还要去学堂?”
也是,早饭没吃,怪饿的。
而且赵庸吃的鸡丝粥,看起来好香。
他挨着赵庸坐下来,自有仆从盛上一碗同样的鸡丝粥,放到他面前。
明明早上胃口不大,摆在桌上的吃食却不少,一样一样精致又吸引人。
桓九凌舀起一勺,送进口中,果然跟想象中一样好吃,忍不住多用了几勺。
“喜欢吃?”
他们很少坐到一起吃饭,对彼此的喜好其实没有多少了解。
桓九凌想想这个问题,回答:“喜欢谈不上,就是比较对胃口。”
“不喜欢,怎么会吃?”
“不是不喜欢,就感觉还行吧。”
赵庸陷入沉默,不知在想什么。桓九凌吃了几口,胃里暖暖的很舒服。所谓饱暖思□□,又想起昨晚的事,继而在怨恼的情绪中想起几个同窗,琢磨着,正要开口。
赵庸先一步问道:“你对人也是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