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寄书跳上比武台,将福来扶起来。
对叶战拱手行礼:“上柱国叶战,晚辈得见,心中不胜欢喜。”
“上柱国这个称号,就不用再提,我现在也不过是一个赋闲老者。”叶战摆摆手,如今更多的人叫他梁国公叶战,也有些简称为叶国公的。
叶战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见虞寄书一身文官袍子,不解道:“你一个武将做什么去工部任职?”
虞寄书支支吾吾半天没有说话,见他这幅样子,也不过于追究,只是问出他最为在意的事情。
“说说吧,你是怎么推测出他们要埋伏起来的。”叶战的神色突然变得冷酷,这一个计谋除了阴险歹毒的人能想出来,别人怕是不会。
虽然将大部分的胜利果实给了孙东,事后他也传信过来说这都是虞寄书据理力争过来的。他自己也是后怕。
虞寄书坦然说道:“设身处地,我只是换了一种立场来想。”
“将他们当做是一群亡命之徒,一群发疯不要命之人,他们要赢一定只会选这条路。”虞寄书目光坚定,上辈子的他想过却最终没有被采纳,这一次他绝不会再栽一次。
叶战对他倒是多了一份欣赏。
福来这才明白眼前这个自己挑衅的老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叶战,壮年之时,驰马数百里带回来一人的项上人头,也有人说他就是当年的卫青和霍去病。
福来立刻跪下:“我的眼睛是瞎了,都没有认出来您。”
“还这么狂妄自大,叶老前辈,我真的——”
叶战半眯着眼说道:“是说能三拳两脚将我踢飞吗?”
“我还不至于和你这个毛头小子生气,”叶战不理两人下了比武台就走,福来只觉得是自己的鲁莽才让叶战生气,虞寄书看向田飞,田飞不知该做什么反应,只听叶战怒气冲冲,“站着的,跪着的,还不跟我过来。”
“我的待客之道也不至于这么无礼。”
被这么一吼,三个人连忙跟上去。
国公府虽大,人却不多,叶战军营生活习惯了,加上他如今无儿无女,也无小辈在此居住,不需要那么多人,是以也就是有一些人保持家里干净。
田飞走上去,见叶战对虞寄书只说了一句话,就说:“师父怎么不和寄书比试比试,他在军中也是勇猛无敌。”
叶战扭过头来,盯着虞寄书一身官袍,文不文武不武。
“你说呢,他穿着一身要怎么打?”叶战哼了一声,双手背后,就再也不理三人。
虞寄书也低头看自己,这一身金贵衣服,真是一点也不敢让它有错。
可惜是今天见面,白白错失了一个受指教的好机会。
虞寄书思来想去还是要努力一步,便走上前去问道:“叶前辈,不知晚辈下次能不能也受一点指教。”
“你都去工部了,还需要什么指教,不如就安心看一看你面前的书卷。”
虞寄书既然不说转武从文的原因,他自然也是可以拒绝他的请求。
叶战将三人引进,桌上已经摆放好清茶,袅袅热气上涌,喝起来竟然正适宜。
虞寄书感叹道:“叶前辈府里对您轨迹的把握令晚辈自愧不如。”
叶战品了一口,笑而不语,他这府邸里面都是李温琼早些先来无事做的消息报告,让管家学了个遍。
“师父,您门前的牌匾是谁写的?”田飞心头冒出一语,想着当时虞寄书的夸赞,“颇有大家风范。”
门前牌匾,叶战目光紧盯田飞,这小子来来往往这么久也没有抬头看过一次,怎么会突然说起牌匾之事。
虞寄书坐下,慢条斯理地品茶,听见这事也只是微微一瞟,并不在意。
福来将手旁的一杯茶牛饮而今,却只问:“还有吗?我还怪渴啦。”
“这水略微发苦,不过刚好解渴。”
若是遇上任何一个对茶颇有品味又格外迂腐之人,定要横眉冷对,斥责这个不懂得欣赏的粗鄙之人。
然他遇上了叶战这样的人,随意吩咐再给他上一杯来。
““田飞,这是谁告诉你的?”叶战呷了一口茶,两腿岔开,威严仍在。
田飞挠了挠头:“就不能是我自己想的?”
福来险些将水喷出去,捧着肚子哈哈大笑:“田飞将军,你同俺福来一样,牛一样的脾气,又怎么会看牌匾写的好不好看,这还不是寄书在门外说的那句话。”
他一激动,家乡话又冒了出来。
“你想知道?”叶战也听闻这个当着李腾的面,委婉拒绝李温琼的事情。
虽然她落水一事还有些蹊跷怪不得这个人身上,但也对他颇有些影响。
“晚辈只是感叹一句,认不认识又有什么事?”虞寄书将茶杯放下,面上并不在意。
“那我就要告诉你了,”好不容易有人陪他说说李温琼,叶战这个老来宝又怎么会放过,“你夸赞的这人,便是长平公主。”
虞寄书还没说什么,田飞叫道:“寄书夸什么夸,师父现如今最讨厌的就是长平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