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仲继续说虞寄书的事情。
“虞寄书这个人,做事情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当初多少战役,都是他立下军令状才成的。”
“竟然是这样。”李温琼听到不一样的虞寄书,语调之中带了一些兴趣。
“所以,您这么关心虞寄书?”黄仲有些好奇。
“你们两个暗地里关心来关心去的,多麻烦,不如开诚布公。”黄仲看着两个人心里焦急。
“哈哈哈,开诚布公?”李温琼想也不想否决这个提案,她绝对不会和虞寄书开诚布公好好谈谈。
二人商谈的结局已经注定,各执一词,怒火纷飞,即便是垂垂老矣的暮年,也是如此。
“虞寄书的想法,你知道一点,我也知道一点。”李温琼此刻终于承认,“你知道是因为他和你是一路人,我知道不过是他还没有看清。”
“没有看清什么?”
“既然您有能力,为什么不去做呢?”黄仲听着李温琼拐了几道弯的话,“我有能力去治病救人,所以就去做了。”
“这句话,你不应该对我说,或许另外一个人更好说。”李温琼想了卢清,她这样的人就应该有黄仲这样的想法。
“殿下为什么不去做呢?”
李温琼被这一句话问住,她为什么不去做,祖父是第一个问她的。
她当时的回答是什么?
李温琼看向眼前人,说道:“太麻烦,吾的心好累。”
“被别人推着走,没有自己的想法,做别人认为对的事,这不是吾处事的态度。”李温琼一番话让黄仲哑口无言。
“殿下,我还是觉得您和虞寄书好好聊一聊更好。”黄仲语气严肃。
“虞寄书虽然心眼比较直,但是他坚持的东西一般都是对的。”黄仲想起来一个例子。
“您知道这次为什么能够大胜吗?”黄仲说道。
“本来因为前一次的判断失误,虞寄书没办法进言,但他却据理力争,”黄仲当时听到了军帐当中的争执。
“已经要定下来的事,但是最后还是虞寄书跪下来让大家相信他。”黄仲在帐外也听到了一连串的惊呼。
“嗯。”李温琼平平淡淡。
“我是想和您说,虞寄书格外坚持自我,也总是对的。”
“我知道。”李温琼顺着黄仲。
黄仲一拳打在棉花里一样无力:“您的心思太复杂,太难猜。”
“您该多学着点虞寄书,他的心思就很好猜。”黄仲赌气地说道。
“也不复杂。”李温琼揉了揉小鸟身上的羽毛,“其实吾很早的想法,就是游历山川四方。”
“嗯?”
“像你一样。”这是李温琼心中从未实现的画面。
“像我这样?”黄仲说道,“殿下在开玩笑吗?”
“不是。但这只能是梦想,以前不能,以后也不能吧,尤其是答应虞寄书之后。”李温琼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让黄仲先不要告诉虞寄书。
“你们医者仁心,是对所有的人都要竭力救治吗?”李温琼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之后,询问这个和官员皇帝最接近的一行。
“也不是,每个人一生心中都有一杆秤。”黄仲给出了一个和世上大多是人相反的回答,“救人救谁,都是要自己选择的。”
李温琼听罢,若有所思。
“夜深了,既然我已经醒过来,黄娘子好好睡一觉。”李温琼手伸出去,让鸟儿飞走,“你眼眶下面已经青紫,很久没有睡一个好觉。”
“很正常。”黄仲伸了一个懒腰,“能够把您救回来,我之后可有圣上的一句要求。”
“这也是风险和实力艰巨的事情。”黄仲笑眯眯的。
“你很乐观。”李温琼说道。
“当然了,不乐观的话,面对这个尸山那么多的残忍,总是要积极一点。”
“您在这里看到的已经很好了,外面可能已经变成了人间炼狱。”黄仲比黄庚要强一点。
“所以,如果虞寄书的计谋成功的话,我希望您能够真的做成功。”黄仲说道。
“你?”
“对,我是站在虞寄书这边的。”黄仲说道,“为了他的想法,我也一定会将您治好的。”
“特别是您身体里面,那个莫名的东西。”黄仲拍了拍她的手背,“这十多年来,您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
“那个东西,不是一般人能够搞到的。”
“什么意思?”
“这是我们师门的秘宝。”黄仲说道,“只有很久以前叛出师门的师叔知道,也是他的发明创造。”
“你见过他吗?”
李温琼想到了记忆当中一直浮现的方佑。
“没有,我们师门都是一对一教导,师叔我也不知道。”
“多谢。”
“殿下,那我就先走了。”黄仲说完离开。
李温琼下了床,撑着东西,一步一步走到刚刚虞寄书翻身出去的窗户外面。
红鸟已经站在了原地,黑眼睛闭合。
她静静地站在原地,望着天上的圆月。
“虞寄书,你的想法总是对的吗?”她伸出来手,抓不住弥散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