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会骑马,如今颠簸泥泞,她仍然心中有些害怕。
李温琼双手驾马,只想能够再快一点也好。
“虞寄书所在的地方除了差错,两日之后会下来不小的雨,这个时候应该会遇上一些麻烦,你过去看一看应该怎么样解决。”
李温琼继续说道:“那里不仅有河道,还有将士,劳动力是不愁的,只是不知道我们到那里时的情况如何。”
“多大的麻烦?”卢清的脑子里疯狂转动,很多的草图一一展现。
李温琼在策马狂奔,一边留意着这个路上的状况,一边和卢清讨论着应该要做什么。
卢清诧异道:“原来更加严重的实在甲下,那里的上游应该还有一片湖泊,一旦绝堤会发生非常严重的后果。”
卢清的脑子当中已经背诵了几乎所有的地图,除了没有实地检验过,她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卢清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紧紧搂住李温琼的腰部,在晃动之中找到一点点的平衡。
利用这个微弱的平衡,她开始思考应该要做什么。
随后的时间里,卢清就是被李温琼带着走走停停。
一场路途下来,卢清只感觉自己像是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头人,等着李温琼的一声令下,休息吃东西上马想东西,整个人都处于李温琼的掌控之中。
而雨越下越大,李温琼将身上的披风给卢清戴上,自己和她换了一下。
“殿下?”卢清摇头拒绝。
“不需要,等到过去的时候,还需要你的帮忙。”李温琼神色冷淡,自顾自的披上了湿漉漉的披风,她坐在马上朝着卢清伸出手,让她有一个借力。
卢清踩着马镫翻身上去,身上的披风比她的要好不少,紧密细雨之下里面仍然干燥如初,只带了前一个人身上微微热气。
“可是殿下的身体应该撑不住。”
“无妨。”李温琼揉揉阿苏纳脑袋后面的鬃毛,说了一句他辛苦了。
阿苏纳一甩头,嘶鸣一声之后,扬起马蹄在尽可能安全的范围之内,快速奔跑。都说马儿同灵气,越是难以降服的马儿灵性与野性同在。
雨滴密密麻麻,越向前面走更加大了,卢清心中一紧,按理来说这个阶段雨势不应该这么大的,如今这个情况。
她仰着头,看向黑云压压的天空,透不出一丝光亮,阴暗缠绵的雨势不曾停歇,也不曾有任何的颓势。
殿下如此着急,是应该着急的。
卢清心中已经想好了对策,但是不知道哪里的情况如何,便祈祷快一点,再快一点。
李温琼感受到后面的人的动作,分出一份心思问道:“你已经有一些想法了?”
“殿下怎知?”卢清有些诧异,她心中的话应该是还没有说出来,难不成殿下住在了她的心中。
李温琼像前面已经看到了一些痕迹。
此刻的心也终于有了一些平静,还能够和卢清开起了玩笑。
“脸上的神色变了,和你刚启程时的模样一点也不一样。”李温琼说道。
“具体要用什么办法,还是要实际过去看看才知道。”卢清诚恳道,“堤坝不同,雨水不同,地势不同,都有可能影响到后续的引水知道。”
“你说自己擅长的东西,还真是头头是道。”李温琼见她这样,不免笑了出来。
“如果不是这样,又怎么能够让殿下相信?”
“怎么,现在不怕我了?”她还在说二人因为一件事导致卢清退出来她这个小团体。
“那殿下又为什么,在这样紧急的环境下还能够想到让臣过来帮忙?”卢清换了自称,她的心中关单已经有了极大地不同。
“这些事情也不是什么难事,”李温琼直白道,“我欣赏你,你在水利这个方面的能耐不敌,让明珠蒙尘,不是我所喜欢的类型。”
“那殿下可要好好做一个磨珠工。”卢清说道。
李温琼不知自己在别人心中还有这份能力。
二人根据卢清的说法,准备先去最危险的地方看上一眼。
卢清还在担心就这样进入战场是不是会有危险,李温琼柔声说道,她会保护卢清。
路不好走。
雨势大,上山的路不似官道平整,松松软软的黄土在雨水的冲刷之下难以再让阿苏纳疾行。
李温琼在卢清之后跳下马,手中牵着阿苏纳。
二人离得很近,耳边传来隐隐约约的野兽的声音,吓得卢清向李温琼那里更加贴了一下。
一路上冒着雨,卢清伸出手摸了一把殿下脸上的雨水,这一路上殿下似乎更为沉默。
“走吧。”李温琼说道。
“这是什么情况?”卢清看着本来应该是荒山野岭的地方,竟然有类似房屋一样的建筑。
里面家家户户亮着灯光,却没有一个人影。
李温琼将卢清护在自己的怀里,一双眼神更加锐利。
小心翼翼往前走着,耳朵里传来的是多日不见的虞寄书的声音。
李温琼一听,脚步一顿,这个声音是他少见的发了脾气的声音,就是警示什么情况才能够让他如此暴怒。
卢清也听到了,心中放松了片刻:“殿下,虞郎中似乎就在前面。”
看来二人最后的行进方向是正确的。
另一边的虞寄书看着面前唧唧吵吵的人群,站在阵前说道:“我来只是为了和谈。”
“和谈?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过来,就是要将我们赶尽杀绝。”一个人在前面叫嚷道。
“无非就是现在下面要被淹了,才过来,我们不吃这一套。”
他在煽动大家。
虞寄书先是将他带着五百号人哄着去看上游的堤坝如何,这场大雨让他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如今除了山顶的这些人外,下游还住着好些人家,既要说服他们暂停,又要下游的那些找到一个高处。
他将可能的结果一一说出来,还是没有人相信。
“你救了我们老大,这次就放你先走,下次可没有这么好运。”
这个人的说话,虞寄书没有理会,因为他看到了一个自己怎么想也想不出来的人过来。
她身上披了一件湿透的披风,右手牵着阿苏纳,只是一个人站在那里。
却惊起了滔天海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