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寄书接到回去的诏书。
这诏书不似过去一年仅仅是行军调度上面的命令,带了一种独有的冠冕堂皇的话。
说他这一年来屡次建功,念及其在京城时同样对春兰宫的落成有帮助,也就将人唤回来参加宴会。
虞寄书接受诏书之后,独自一个人坐下思考。
原来已经一年多了,去岁的水灾似乎还是梦境当中遇到的。
在那之后,他便外出平叛,美其名曰是查查各州县的命令法度是否执行。
为了这个目的,殿下甚至还派了卢清过来帮忙。
她本人仍然坐镇京城,以往的诏书都是她所下达。
虞寄书抬眼看了被保存很好的诏书,一踏踏,其中的命令简短而切中要害。
此后一切的军事调动,都是由诏令进行,很多时候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
基本上是在他要做出请示之后,诏书便过来了。
这是为什么?
如果说自己是因为多了一世的经历才显得这般,那么还有和他想法不谋而合的另一个人是什么情况,是天赋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虞寄书不可能不将这种怀疑定到李温琼的身上,他熟悉的,他知晓的,他想要的,只有这个人。
于是,在行军打仗之际,他也在暗自关注朝堂的涌动。
但是他看不出来什么,正常的升迁调度,正常的科举入仕,平常的不能再平常了。
所以心头的疑惑,也只能变成疑惑而没有办法去确定。
原以为要在外面继续待着,直到一切终结。
这封诏书来的正是时候。
他已然确定了自己要回去。
“将军,您这一去万一回不来怎么办?”手底下的人都带着这样的疑惑。
他的安排这么详细,是不是真的存了可能不会回来的可能性。
虞寄书拍拍人说道:“如果真的回不来,我定然会将自己的所有后手都留下来。”
“放心,我只是回去确定一件事情。”虞寄书的话语一向很让人有信服力。
回去参加宴会是定下来,但是相关的衣服还着落。
等到虞寄书发愁选择什么样衣服时,钱瑞凤像是变戏法一样,掏出一件衣服,让他试一试合不合身。
虞寄书看着衣服上的袖口,他知道祖母即便在他长长久居外面时,也会考虑他的这些事情。
本想要带着祖母过来,她说自己年纪大了,已经不能够适应这样的生活了。
春兰宫的建成要比上一世稍晚一点,有听说是将工人减了减,还有一些地方不再修建。
前世的春兰宫要更为广阔和宏大,时间也早了不少,当初完工之后,殿下和他才过来住了一阵子。
第一次的他很是不乐意,第二次的他确实逼不得已。
因为腿。
有说这里的温泉能够对他已经跛了的脚有治疗的作用。
自己那个时候没有什么心情,是否真的有用也就不知道了。
虞寄书低下头,那段时间是殿下和他单独在一起的时光。
现在想来恍如隔世,也真的隔了一世。
虞寄书在侍从的带领下来到了一间院落,这种相似感再一次带了时空之间的错位感。
一模一样的位置。
他们早早过来,陛下和殿下不知道为什么迟了片刻。
虞寄书问道何时能够见面,那侍从低声说道,应当是今天晚上,待接到更为准确的消息之后,会前来告知虞将军。
虞寄书收拾收拾,发觉天色还早,按照平常练了一会功夫后,环绕了这个屋子一圈。
干干净净的,什么也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有人生活的痕迹,也看不出来过往的痕迹。
这让他的睹物思人大计还没开始就结束。
虞寄书捧着带过来的书卷摇摇头叹息。
也终于是到了晚上,侍从前来说可以准备过去,虞寄书等了等于白的,这一行人来了三个,他、于白和福来。
于白没有参加科举考试,反而是跟着自己天南海北的乱跑,当然这次还是回去求了自己的父亲才能够过来。
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王沛恒也会过来。
自从那件事情之后,他再也没有在自己面前说过有关这件事的看法。
仿佛已经烟消云散,毫不在意。
福来这段日子变化很大,按照他的话说,离开了京城,哪里都好。
他家中没有人了,就跟着虞寄书也是很不错。
三个人走在一起,又坐在了一起。
福来左看看又看看,小声说道:“寄书,你说现在这个样子,像不像两年前我们回来的样子。”
说完,他自己又反驳道:“不太像,那个时候,好像除了上面和身边服侍的以及跳舞的,就见不到几个娘子。”
“对了,今天那位公主殿下是不是也会过来?”福来说道。
“对,她会过来。”虞寄书停下了正在摆放东西的手,听到这个手也不知道该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