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队首领已经带着手下围堵在门口,还有被束住双手困在人群中间的南宫栩蕤。
“一个小小草灵就这么觊觎我的灵兽带着他乱跑可不好。”
商队首领腕上缠绕的白色绷带施展术法飘向草灵。
“过来。”
原本还在神兽少年怀中紧紧抱着的草灵就这么被一条白绷布抢走,少年伸出的双手却被人打断束缚。
“吱!嗯——”
草灵回头笑着安慰神兽少年:“别担心,我会没事的。”
下人:“别乱动。”
神兽少年身后迅速围上几个手下限制住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草灵被抢走。
商队首领绷带束着草灵的脖子拎在空中,草灵的小短手极力挣脱,绷带反而越挣越紧。
“我记得不错的话,当时途径你家乡那一带,别的草灵都是有脚可以跑的吧,你却只有一个圆滚的脑袋和身体,怎么,莫不是因为被我半路摘了的原因无法生长了?”
“放——开——他——”草灵极力发出声音,草叶的小手在尽力扯开捆住自己的绷带。
商队首领撤下绷带将草灵攥在掌中,拇指用力蹭着草灵的脸,被草灵一口咬住。
“哟,有点脾气,但也只能任人宰割。”
商队首领将草灵狠狠摔出去,草灵砸在石板上身体颤抖着,嘴角似有一丝殷红的血迹。
“听闻你这种草灵都是被惩罚之人才会如此,就算犯下滔天罪孽也会有机会长出手脚离开哪里,可你的脚叶却迟迟未长出,呵,既是可怜之人就留你一命,别再来掺和了,我们走。”
“吱!吱!”
神兽少年惊恐不舍地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草灵,最后似求助般将目光投向人群中的南宫栩蕤。
南宫栩蕤默默地低下头不去看他那双因惊恐害怕而显得湿漉漉的眸子。
“吱……”神兽少年不再反抗,目光仍执着的看向地上的草灵,直到旁边的下人把他推攘出去。
等人走后,南宫栩蕤瞬间解开束在手腕上的绳索,准备赶紧离开,到门口时却又拐回来抱住昏迷不醒的草灵。
“就只救你这一次,醒来后赶紧走,别来麻烦我。”说着将一枚药丹放进草灵口中。
草灵青色透明的身体躺在南宫栩蕤怀中,额头触角似的两片茎叶无力地垂在两边发出淡淡萤黄色的光晕。
等草灵醒来时已是亥时。
“咳咳,咳咳,呦鸣!”
“你醒了。”南宫栩蕤翻拨着柴木让它烧的更旺些。
“我昏迷了多久。”
“三个时辰。”
“呦鸣在哪?我要去找他!咳咳——咳咳——”
南宫栩蕤伸手抓住他把他握在手里,草灵挣扎着却动弹不得。
“我想你是不是没搞清楚自己的处境,对我这个凡人都毫无束手之力,就这么着急上赶着送死?”
“放——开——我——”
草灵头顶触角般的两片茎叶开始逐渐变红,中间还夹杂着紫,那东西好像是——雷电!
南宫栩蕤迅速把草灵甩出去,自己弹射出几步,刚刚坐着的地方此刻被雷电电击出一个焦灼的小坑,似有残电残留仍在咔吱作响。
南宫栩蕤冷笑着起身拿上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
“站住,哈啊哈啊——”本就受伤,刚刚还强行动用灵力,被甩出的草灵似有些吃不消伏在地上喘息。”
碰到一群傻子和奸商,我真是脑子抽了才在这儿白白停留这么久,母亲还在家等我归去,一个个着急上赶着送死别带上我。
草灵额头上渐渐显示出一个符纹,连气息也逐渐平稳下来。
“我说——站住——”
又来了,和上次一样充满威压不容置疑的声音,完全无法反抗。
“死腿,你快动一下快动啊,再不动可就走不掉了!”
“草灵这个身体确实不大好用,不如就把你的身体献祭给我吧。”
南宫栩蕤身体感到一阵恶寒,“滚,滚开,不要碰我!”
草灵身体浮在空中,额头的符纹轻轻和南宫栩蕤额头触碰,瞬时,南宫栩蕤便失去意识由草灵替代。
再次睁眼,瞳色已是草灵那双深沉稳重的草木瞳,仿佛来自原始森林沼泽深处最古老神秘的颜色。
草灵驾驭着南宫栩蕤的身体沿着商队首领离开的方向奔去。
快追上时,草灵施展术法,只见南宫栩蕤掌心逐渐汇聚一团雷火,朝向灵兽少年身边的手下炸去,旁边的人身上吃痛不得已松开少年,草灵钻着空子迅速来到呦鸣身边,两人脚底的白圈生出一个黑洞逃离这里。
这次的传送地是草木丰美的溪池边,没有人发现他们,草灵从南宫栩蕤身体浮出来后就像力竭般直接掉下来,幸亏灵兽少年赶在他掉地上前接住他。
“吱吱——”
呦鸣低下头,额头上白绒似的鳞片发出柔和朦胧的孢子萦绕在草灵身体旁边,草灵原本痛苦的神情似被安抚下来逐渐缓解。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南宫栩蕤缓缓醒来,摸着有点发痛的脑袋默默起身离开。
“你又要扔下我们两个一个人逃跑吗。”
“傻子才会跟一个烫手山芋还有一个动不动剥夺小人身体的怪物一起同行,既然你们已经安全了就放小人一条生路,道不同不相为谋。”
灵兽少年似察觉到自己要被抛弃小心翼翼地凑上前,紧紧攥着南宫栩蕤的衣角,眼底开始湿漉起来。
南宫栩蕤:?苦肉计?刚才的硬气哪去了?
灵兽少年似更觉得委屈,直接紧紧抱住南宫栩蕤不肯撒手,像一直被人欺负的小兽找到了依靠。
好像,像那个小时候被父亲抛下后债主四处追债,拼命和母亲一起逃亡的那个小小懵懂的他自己。
“我带,我带上你还不行吗!”
南宫栩蕤弯腰拭去少年眼底的泪:“怎么还是个小哭包啊。”